姜宛甯問,“紀太醫隻注意到透骨草跟三棱用量過猛,可有看到那方子上還有一味威靈仙。”
紀太醫微頓了下,沒有說話,他确實沒注意到,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會考慮到這些,畢竟威靈仙不過是活血常用的普通藥材。
“威靈仙跟你所開的旋複花藥效相斥,合在一起仍大寒之效,皇後娘娘又葵水将至,原本每次葵水時就腹痛難受,用了幾次你加了藥的藥浴,自然腹痛不止。”
“姜小姐,本官行醫二十年,從未聽說過威靈仙跟什麼藥材相斥,你又是在哪本醫書上看的。”紀太醫語帶質問,“要不将整個太醫院所有太醫叫來問一問?看誰見過,聽過。”
姜宛甯說:“不必。”
紀太醫冷哼一聲反問,“為何不必?”
“因為威靈仙确實不會跟任何藥材相斥。”姜宛甯答。
紀太醫聞言底氣更足,高聲質問,“你這不是自相矛盾!姜宛甯,你到底在說些什麼。”
“威靈仙确實不會跟任何藥草相斥,但威靈仙加上旋複花再加上皇後娘娘原先落下的寒症一起,便是相斥。如今娘娘的寒症猶如一塊冰石。”
“我所開的藥,藥效雖猛卻也隻能慢慢的融化那塊冰石,而你加了藥後,藥效減弱至少一半。澆上冰石的水不僅不能融化冰石還會慢慢的跟冰石相融,讓那塊冰石越來越大。”
“皇後娘娘的寒症也隻會越來越嚴重。”姜宛甯看着紀太醫:“紀太醫,我說的可有錯。”
紀太醫深思片刻道,“姜小姐,你年紀小,或許不知道什麼叫平衡。你隻以為皇後娘娘多年不育是因為娘娘的寒病。又哪裡知道,這寒症對娘娘的身體來說是制衡之道。”
“寒症若除,娘娘身體其他的病症隻會更嚴重。到時候别說是孕育孩子了,怕是鳳體都要大受損傷。”
紀太醫行醫多年,自然知道皇後娘娘體内的寒症,他照料娘娘身體多年,不除寒症自有他的原因。
姜宛甯淺笑回道:“紀太醫怎麼知道我不能醫治娘娘的其他病症。”
紀太醫詫異又不敢相信,這小娃娃竟能診出皇後娘娘身體裡的其他病症?
“你你真能醫治?”
“現下我能不能醫治不是最重要的。”姜宛甯轉頭看向床上的祁後,“最重要的是,皇後娘娘不相信臣女。”
姜宛甯接着道,“如果臣女沒診錯的話,皇後娘娘的腹痛情況應該是昨晚用完藥浴後開始的,但臣女卻是今天下午才被邀入宮。因為皇後娘娘用完紀太醫的止痛湯藥後,暫時不痛了便沒在意。隻是藥效過後,再次腹痛後這才讓人去請了臣女。”
姜宛甯又繼續道:“皇後娘娘,臣女記得冬至宴時跟娘娘說過,若是讓臣女醫治,身子就完全交給臣女,有任何不适隻能找臣女診看。但您不僅讓紀太醫在臣女的方子裡加了藥,在不适後還先傳了紀太醫。”
齊嬷嬷見姜宛甯越說越過份,出聲制止,“大膽!你是在質問皇後娘娘嗎?”
姜宛甯似乎沒聽到齊嬷嬷的聲音般,“皇後娘娘,您若是做不到臣女所要求的,臣女無法再替您醫治身體。”
“姜宛甯。”一旁的穆璟峥出聲警告:“注意自己的身份。”
穆璟峥說完忍不住看了眼床上的祁後,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擔心。
祁後面色平靜的看不出的心情,但說出口的話卻是令人膽顫,“姜宛甯,你是在威脅本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