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宛甯跪地，“臣女不敢，但皇後娘娘”她擡頭看向祁後，“若您需要臣女的醫治，那臣女需要一個聽話的病人，一個能夠信任我的病人。”
“剛才的話不是威脅，是臣女做為大夫的底線。如果無法信任我，便不要找我。”
姜宛甯一番說的齊嬷嬷跟紀太醫汗流頰背，該說這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嗎？
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，她一個小小候府嫡女甚至還不是親生的，居然敢跟皇後娘娘說什麼底線？
祁後揚眉，“本宮若做不到你要求的，又必須讓你醫治呢？”
穆璟峥看着姜宛甯的眸色微暗，垂落在雙側的手因緊張而輕握起。
姜宛甯伏身，聲音平靜而堅定，“臣女求皇後娘娘處罰。”
祁後聞言面色微沉，“你要抗命？”
饒是這般，姜宛甯的聲音裡都沒有一絲畏懼，重複着剛才的那句話，“臣女求皇後娘娘處罰。”
随着姜宛甯的話音落下，殿中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，宮女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，生怕引“火”上身。
齊嬷嬷跟紀太醫躬身不敢言語。
穆璟峥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姜宛甯，不僅脾氣壞，還膽大包天。
祁後看着一動不動的姜宛甯，良久，啟唇道，“姜宛甯，你真能醫好本宮？”
姜宛甯并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，“娘娘，信則能，不信則不能。”
祁後聞言又是一陣沉默，過了好一會兒才對姜宛甯說，“好，本宮答應你。從今天起完全将身子交給你照料，不再讓任何太醫插手。但姜宛甯，你先前說的年本宮等不了，本宮最多給你一年的時間。”
“一年内你醫好本宮，本宮重重有賞。醫不好，自有處罰等着你。”
伏着身的姜宛甯眉頭微皺，這便是惹惱皇後娘娘的下場？
姜宛甯很想跟皇後娘娘說，她無法保證時間，但她更明白她現在若說半個“不”字，怕是隻能擡着出宮了。
姜宛甯隻能應聲：“臣女，領命。”
一年後若是做不到，她大不了帶着雪月離開京城逃命去。
祁後得到姜宛甯的回答，這才滿意：“天色漸黑，你今日就别出宮了。等明天用完早膳，再回去吧。”
姜宛甯自然不敢拒絕，“是，娘娘。”
“起來吧，地上涼。”姜宛甯的順從讓祁後心裡舒服了些，她看向穆璟峥道，“璟峥，你派人去姜候府送個信，說姜六小姐明早再回去。”
“是，母後。”穆璟峥領命轉身離開。
祁後又說，“本宮這會也乏了，齊嬷嬷你領姜六小姐去偏殿吧。”
姜宛甯随着齊嬷嬷退出祁後寝殿後，忍不住輕呼了口氣，紀太醫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“呵，這會知道怕了？”
姜宛甯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齊嬷嬷，頭向紀太醫方向頃去小聲回說，“剛有多有得罪您别放心上，早知道您平日上班是這個樣子，我方才就對您客氣些了。”
紀太醫詫異的看着姜宛甯，竟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一抹同情？
是，他照料着宮裡各位娘娘的身子有時候确實憋屈了些，因為給娘娘們醫病可不單單是醫病，更重要的還要伺候主子們開心。
但，但哪裡需要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來同情自己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