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裡誰不知道她靠的是什麼?
可誰敢說?”
南至沉默地聽着,指尖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無意識地劃過,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。
窗外的霓虹閃爍,映在她幽深的眼底,卻照不進半分暖意。
“我忍了想着好歹有份工作。”鄭經理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着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慘烈。“直到那次!我去吉安娜辦公室送文件,門沒關嚴我聽見了!聽得清清楚楚!”
他的身體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,那深埋心底的恐懼和憤怒終于沖破了堤壩。
“我聽見吉安娜說要把星辰系列五千萬的版權費,打到徐安賬戶。’”
鄭經理模仿着那冰冷的語調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。
“可徐安立刻叫起來:‘不行!錢打我賬上,萬一萬一被鄭經理那窮酸鬼知道了,他要是跳出來鬧,版權費豈不是要分他一份?風險太大!’”
鄭經理猛地頓住,胸口劇烈起伏。
“然後.然後她那個好哥哥徐明,建議那筆錢換個名目,走他的項目賬上,幹幹淨淨。”
鄭經理譏諷一笑:“她們的算計很完美,即便我真豁出去鬧,我一沒證據二沒背景,憑什麼跟南氏鬥?’”
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。秘書早已吓得捂住了嘴,大氣不敢出。
南至的眼神沉靜如寒潭,但那潭水深處,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暗流。
“接着”鄭經理的聲音低了下去,帶着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“我聽見吉安娜笑了一聲。那笑聲我這輩子都忘不掉!”
他的瞳孔因恐懼而微微放大,“她說徐明兄妹,是她的人。真要有那麼一天.也隻會讓我連份畫圖的工作都找不到!”
鄭經理頹然地靠在了門框上,仿佛支撐他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了。
他閉上眼,再睜開時,隻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灰敗。“南總.您知道嗎?就在他們談着幾千萬怎麼分贓的時候,我母親.躺在醫院裡,等着做第三次手術。
家裡能賣的都賣了。那份工作,那份屈辱的工作.是我媽活下去唯一的指望。
我.我敢鬧嗎?我能鬧嗎?”他擡起頭,看向南至,眼神裡是絕望和認命。
“然後呢?”南至的聲音依舊平穩,聽不出波瀾,卻像重錘敲在鄭經理心上。
鄭經理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起來,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,才從齒縫裡擠出聲音,每一個字都帶着血淋淋的恥辱:
“然後.每一次。每一次‘星辰’系列要推新品,或者要拿獎了,徐安那個踩着我的骨頭爬上來的女人,就會像施舍乞丐一樣,出現在我面前!”
他的目光越過南至,死死釘在辦公室角落那個不起眼的文件櫃底層抽屜上,仿佛那裡藏着毒蛇。
“她每次都說:‘鄭哥,最近手頭緊吧?先借你點應應急。’”他模仿着徐安那假惺惺的、甜膩到令人作嘔的腔調,身體因強烈的惡心感而微微戰栗。“然後.塞給我一個信封。不多不少,正好一萬塊。現金。”
他猛地向前一步,幾乎是撲到南至那張寬大光潔的辦公桌前,枯瘦的手指帶着積壓多年的屈辱和憤怒,狠狠拍在那摞厚厚的文件夾上,發出沉悶的巨響。
“一萬塊!”鄭經理的聲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變了調,撕裂了辦公室裡死寂的空氣,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,帶着血沫的腥氣。
“她和她哥,靠着我的‘星辰’,住着市中心的大平層,開着最新款的跑車,一身名牌!她徐安一個包,頂得上我半年的薪水!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