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不住直接問道:“二弟,你心中是怎麼想的,可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?”
他心裡還是怕杜遠行留在這兒,會跟着杜森和将軍府一塊遭殃,他的弟弟可就隻剩下這一個了。
杜遠行像是如夢初醒一般,才反應過來,喏喏道:“嗯嗯,我清楚此事了,方才沒說話,其實是,其實是在想”
他支支吾吾一會,還真就想出來一個不錯的理由。
“大哥,父親和母親現在能陪在他們身邊的,就隻有你和我了——你陪着母親,若是我也離開了父親,那父親未免也太可憐了一些吧?”
“嗯”杜遠舟神色黯淡下去,已經明白了杜遠行的意思,知道他不想跟他們走,要留在将軍府。
不過,他也沒猜出杜遠行真正的心思,隻以為二弟是可憐、舍不得父親,才不願意和他們一塊離開的。
“好,你的心意,大哥知曉了,不過這中間若是改了主意,也可以随時跟大哥說。”杜遠舟打起精神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隻要你願意,随時都可以來大哥和母親身邊。”
一番話說得杜遠行心中很是難受,他是舍不下将軍府的榮華富貴,可也不代表他對家裡人沒有任何感情,他心中也舍不得二人。
“多謝大哥,此去路遠,一定要保重!”
然而話說出口,他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勁:“不過父親那兒不是還不肯松口麼,也不肯休妻,那你們該怎樣脫離将軍府?”
杜遠行試探着問道,又有些緊張地觀察杜遠舟的神色反應。
提到這事,杜遠舟蹙緊眉頭,心裡也覺得十分難辦。
“暫時還不知道不過,十六殿下那邊既然已經申請好了外派,最好到時候就算爹不讓我們去,宮中那邊也不同意。”
他長長歎息:“辦法是死的,人是活的,反正還有時間,便慢慢來吧。”
分别可能在即,兩兄弟長這麼大卻還沒有真正分開太久過,不管各自懷着怎樣的心思,今天晚上也是把酒言歡,依依惜别直到深夜。
第二天一早,杜遠舟昨夜喝酒喝的實在太多,起來也晚了許久,是被下人叫醒的,下人卻正好是老夫人的随身姑姑。
姑姑滿臉淚痕,急慌慌道:“少将軍,出事了,老夫人出事了!”
還在迷迷糊糊、半夢半醒之中的杜遠舟,忽然聽了這句話,一個激靈清醒過來,迅速翻身下床。
他驚慌道:“出了什麼事,是父親又去難為她了麼?母親現在怎麼樣?”
姑姑哭道:“不是老爺找她麻煩,是老奴沒用,夫人昨兒個哭了一整天,也沒怎麼吃飯喝水,今天早上就直接病倒了!”
“她發了很高的熱,老奴派人去叫了郎中,不過郎中還在來的路上”
她話還沒說完,杜遠舟已經穿好了衣服,從她的身邊匆匆過去,直奔杜老夫人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