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向不怕自己,但剛才卻裝作受慣虐待的樣子,為的不就是給老師制造一種假象?
唐悅琳算計自己也好,晏鶴時威逼自己也罷,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是最難過的。
最難過的,還是晏浩然剛才的一句證言。
那話就像一把刀,狠狠插在她心裡最柔弱的地方,痛的不能再痛。
“浩然,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媽媽?”
溫以芩一瞬不瞬地盯着兒子,看得晏浩然真的畏懼起來,他沒見過媽媽這樣的表情,真怕她會立馬過來掐死自己。
“老師”晏浩然忍不住伸手攥緊林老師的衣擺。
“你想幹什麼?”
林老師也被她那目光盯得有些發毛,“你還想施暴是不是,我可要叫保安了!”
有個男老師已經朝這邊走來,隻要溫以芩有什麼過分的舉動,他随時準備把她趕出去。
溫以芩餘光掃過周圍,覺得萬念俱灰,自己竟然像個怪物被人防備。
她已經沒有什麼可解釋的了,也不想再多看兒子一眼,這個與她有血脈相連的人,斬斷了她心底最後一點點牽挂和希望。
溫以芩在衆人的戒備中緩緩轉身,行屍走肉一般出了辦公室。
從教學樓到大門這段路,好像有一萬米那麼長,她覺得走了好久都沒有到大門。
下課鈴聲一響,學生們蜂擁下樓,溫以芩被撞了好幾下也沒有反應,隻是雙目無神地往外走着。
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了校門,直到一聲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将她震醒。
“瞎了眼啊,亂穿馬路?”
溫以芩木然轉過身,車上的男人探出頭罵得更加兇狠,“想碰瓷是吧,信不信老子撞死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