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歡低垂着眉眼,一幅乖巧的模樣,心裡早已經翻江倒海。
闵太後笑吟吟的望着沈老夫人:“哀家倒是盼着呢。”
“太後,沈家如今為了孩子的婚事提心吊膽的,不若再往後壓一壓吧。”沈老夫人柔聲:“阿灼是臣婦心尖兒上的孩子,原打算擇婿要擇她自己個兒心儀的,隻要她活得恣意快活就成。”
闵太後點了點頭,在座的沈老夫人和沈夫人,包括身為太後的她,哪個能有這樣的福分?尋一個心儀的人共度餘生,沈家有這份心思都是極難得的。
若非霍家橫插一腳,哪裡有這些糟心事?
不過這些話沈老夫人不能說,闵太後也不能說。
前頭下了早朝,司徒珩往太後這邊來請安,進門見沈家人在,目光從沈清歡的身上掃過,到太後跟前:“兒臣給母後請安。”
“政務繁忙就無需早晚都來了。”闵太後嘴上這麼說,但眉眼都是笑意。
按理說當今皇上是闵太後的親生子,可沈清歡覺得闵太後更喜歡司徒珩。
司徒珩坐在旁邊:“前頭因白家的事鬧得厲害,皇上發了好一通火,霍家那意思是白向晚算計霍雲昭,霍雲昭并無大錯。”
闵太後掃了一眼沈清歡,别人不了解司徒珩,她可是太了解這個人的秉性了,尋常惜字如金,這些話可不是說給自己的聽的。
“倒也不無道理。”闵太後附和。
司徒珩掃了一眼沈清歡,發現她耳朵尖有點兒紅,心裡舒坦多了,這個丫頭那麼一點兒不掩飾的厭惡自己,真是不讨人喜歡。
“所以,霍家還要請皇上賜婚。”司徒珩說這句話的時候,就看着沈清歡。
沈清歡猛地擡起頭,眼神一瞬間猶如利刃般,雖轉瞬即逝,可到底沒逃過司徒珩的眼睛,這讓他要用大力氣才能抑制住上揚的嘴角,轉過頭看着闵太後:“沈大人一怒之下掌掴霍老将軍,朝堂上亂成一團,皇上罰了沈大人十闆子。”
沈老夫人哪裡還能坐得住,闵太後也不多問了。
三人出宮直接回府,到府裡就見步秋從書房出來。
“老夫人。”步秋過來行禮。
沈老夫人問:“可嚴重?”
“不甚嚴重。”步秋說。
沈老夫人點頭,三人往書房去。
書房裡,沈景謙趴在軟塌上,見到母親進來,忍不住笑了:“母親,無大礙。”
“一把年紀,竟還和人家打架,丢不丢人?”沈老夫人過來坐在繡墩上。
沈景謙清了清嗓子:“總是要給皇上個台階下,誰也沒想到霍家那麼不要臉,再說了,這一架打完,我就不信霍家還敢盯着咱們。”
沈清歡站在母親身邊,心裡十分難受,雖然和上一世不同,沈家在抓住一切機會改變現狀,可如此自損八百的法子是不可用的。
祖父抱恙在府裡,别人說不出什麼,父親就算今日挨了闆子,可也不能不去朝堂走動,霍家真是一點兒臉也不要了。
沒等家裡人說幾句話,前頭守門的家丁進來禀報,霍家大公子登門請罪,在門口跪下了。
沈清歡上前:“祖母,讓阿灼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