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歡上前:“祖母,讓阿灼去。”
沈老夫人剛要搖頭,沈清歡說:“做給世人看,阿灼比誰都更管用。”
“母親,阿灼說的沒錯。”沈景謙察覺到女兒變了許多,有心看看這孩子到底怎麼一夕之間性子都變了,見一見霍雲昭也無妨。
沈老夫人隻能點頭。
沈清歡帶着疏影和紅纓往府門口來。
府門打開,沈清歡站在台階上,負荊請罪跪在門口的霍雲昭,一身褐紅色長袍,黑色皂靴,單膝跪地的時候脊背挺直,頗有些武将風姿,至于容貌,能讓白向晚一股腦的紮進去,确實不差,隻是此人眼神過于堅定,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。
霍雲昭萬萬沒想到沈家竟讓未出閣的姑娘出門見客,還是自己提親的沈清歡,之前看得是小像,已經覺得是個美人兒,如今見到畫裡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,他竟一眼就喜歡了她染了愠怒的模樣。
“沈小姐,某替祖父登門賠情,隻因某心儀沈小姐已久,本是好姻緣,奈何有人從中作梗,讓沈大人誤會了。”霍雲昭拱手行禮。
沈清歡打量過了霍雲昭,微微颔首還禮:“霍小郎君,你說心儀我許久是多久?”
不遠處,沈清樾臉紅脖子粗的要下馬車,恨不得揍死霍雲昭。
“清樾别急,我看令妹成竹在胸,且看看。”司徒珩拉住沈清樾,他倒是要看看沈清歡會如何對待霍雲昭,若是對霍雲昭以禮相待的話,他一定要問問,為何偏偏對自己那麼厭惡了。
“是,某雖在雁門關,但很久以前就見過姑娘的小像。”霍雲昭說。
沈清歡冷嗤一聲:“這就奇怪了,京城裡各家都有不成文的規矩,家中女兒及笄前是不會請人畫小像的,霍小郎君的小像是怎麼得到的呢?”
“這個。”霍雲昭一噎。
沈清歡也沒有讓霍雲昭給答案的心思,話鋒一轉:“從中作梗的人是誰?是霍小郎君指腹為婚的未婚妻,白小姐嗎?”
霍雲昭的臉一瞬就紅了:“沈小姐,傳言不可盡信,我和白小姐之間并無婚書。”
“白小姐之前來過沈家,逼問我是否要嫁給霍小郎君,還請求我給她一個平妻之位,霍小郎君,你我今日是頭一遭見面,為何如此笃定,你若想娶,我沈家就得嫁呢?”
看熱鬧的人可不少,有人忍不住笑了。
别說沈府小姐,就是尋常百姓人家要議親,那也是要一步一步來,這霍家是想要搶親嗎?
“霍小郎君,你是負荊請罪嗎?你是想要逼沈家,可是你逼沈家什麼呢?把我嫁給你?可憑什麼呢?”沈清歡冷冷的逼視着霍雲昭:“聽聞武将出身,都有一身傲骨和氣節,我怎麼在霍小郎君身上隻看到了處心積慮的算計,敢做不敢當的畏縮,男兒膝下有黃金,你跪在沈府門前,可折辱不到沈府,那你折辱誰呢?”
馬車裡,司徒珩沒忍住笑了。
雖然是罵人,但挺好聽的,這麼比較起來,沈清歡對自己還算是嘴上積德了。
“沈小姐,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”霍雲昭被說的急了,站起來比沈清歡高出一頭不止,垂眸:“難道我霍家還配不上沈家了?”
“霍小郎君慎言,霍家為國為民鎮守邊關,我等安甯全要仰賴霍家。”沈清歡說。
霍雲昭呼出一口濁氣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“是沈家不敢高攀,沈家出文臣,霍家盡武将,霍小郎君是要逼着當今皇上破先例,讓文臣武将締結姻親關系?我有些奇怪,霍家是用什麼逼迫皇上的?難道是軍功和邊關安甯嗎?”沈清歡擡眸,大大方方的看着霍雲昭。
馬車裡,司徒珩擡起手壓住額角,輕笑出聲,這是在給誰找台階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