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尋常補藥吃下去，就像往枯井裡倒水，白費功夫。這子嗣怕是難了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溫時瑾猛地站起身，打翻了旁邊的茶盞，茶水在青磚地上暈開深色痕迹。
“太醫院那麼多名醫，開了那麼多藥方，人參、鹿茸什麼珍貴藥材沒用過？怎麼會一點起色都沒有？王太醫，您是不是看錯了？”
王太醫歎了口氣：“侍郎，不是老夫說喪氣話。“”
“夫人這身子，就像油燈将盡，能調養到如今這地步已經不易。若是強求子嗣，隻怕”
他沒把話說完，隻是無奈地搖頭。
溫夫人反倒握住丈夫的手，聲音輕柔：“夫君莫要動氣。命中無子是天意，咱們夫妻相伴，日子也能過得安穩。”
“你看隔壁張侍郎家，雖說兒女雙全，可成天為了家産鬧得雞犬不甯。咱們這樣平平靜靜的，說不定還更自在些。”
她眼角泛着淚光，卻還在強顔歡笑。
溫時瑾眼眶發紅，反手握住妻子的手：“是我沒用，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那些三妻四妾的腌臜事，你放心，我溫時瑾這輩子就隻娶你一人。沒有孩子又如何，咱們領養個族裡的孩子，照樣能養老送終。”
王太醫在一旁感慨。
“侍郎夫婦情深，真是讓人羨慕。隻是夫人這身子，還得多靜養。老夫再開幾劑安神的方子，平日裡多用黃芪、當歸炖些湯補補。”
說罷，他提筆在紙上沙沙寫下藥方，忽然轉頭看向沈青黛。
“你留下，給夫人再瞧瞧，把把脈。”
沈青黛心中一喜，面上卻做出惶恐模樣：“太醫，小女子學藝不精，這”
“叫你留就留，啰嗦什麼。”王太醫揮了揮手，把藥方遞給溫時瑾。
“侍郎，按方抓藥，服上半月看看。老夫還有事，先回太醫院了。”
等王太醫走遠，溫時瑾盯着沈青黛的背影，越看越覺得眼熟。
沈青黛緩緩摘下鬥篷，擡頭時露出那張豔麗面容。
溫時瑾臉色驟變，猛地擋在溫夫人身前：“沈良娣！你竟敢假扮醫女？”
溫夫人吓得抓住丈夫衣袖：“夫君，這是怎麼回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