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景翊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,忽而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。
“算盤倒是打得精。說說,你打算怎麼做?溫時瑾這人油鹽不進,可沒那麼好對付。”
沈青黛拍掉他的手,嗔道:“秘密。殿下就等着看好戲吧。”
她斂了笑,神色認真起來。
“不過有件事得勞煩殿下,盡快安排我與溫夫人見面。有些話,隻有女眷私下說才方便。”
蕭景翊睨了她一眼:“神神秘秘的,别給我捅婁子。”
話雖這麼說,還是應下了她的請求。
第二日清晨,沈青黛換上素色粗布衣裳,頭上隻别着根木簪,扮成醫女模樣混在太醫院隊伍裡。
馬車停在溫府門前時,她垂着頭跟在王太醫身後,故意把臉藏在寬大的鬥篷陰影裡。
溫時瑾迎到二門前,瞧見太醫隊伍裡多出個陌生面孔,眼神警惕起來:“王太醫,這位是?”
“溫侍郎放心,”王太醫笑呵呵地擺擺手,“這是新來的小醫女,跟着學學問診把脈。太醫院裡的規矩,新人都得跟着老大夫多曆練。”
說着用手肘碰了碰沈青黛,“還不拜見溫侍郎?”
沈青黛福了福身,刻意壓低聲音:“見過侍郎。”
她故意佝偻着背,做出怯生生的模樣,餘光卻一直留意着溫時瑾的反應。
話音剛落,就聽見内院傳來腳步聲,溫夫人由丫鬟攙扶着走出來,臉色蒼白得像紙。
溫夫人身上的襦裙洗得發白,領口處還打着細巧的補丁,一看就是節儉慣了的人。
“有勞太醫跑這一趟。”溫夫人強撐着笑,“隻是妾身這身子唉,這麼多年看來看去,總不見好。”
“前些日子喝了太醫開的藥,夜裡倒是能睡踏實些,可晨起還是渾身沒勁兒。”
王太醫伸手示意溫夫人坐下,沈青黛趕緊遞上脈枕。
王太醫搭脈時,沈青黛就站在旁邊,目不轉睛盯着溫夫人手腕上淡青的血管,又偷瞄溫時瑾緊鎖的眉頭,心裡暗暗盤算。
過了好一會兒,王太醫收回手,捋着胡子搖頭:“夫人這脈,虛得厲害。”
“尋常補藥吃下去,就像往枯井裡倒水,白費功夫。這子嗣怕是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