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後面,是昌伯、天晴帶着十來個下人在候着。
他們也神情緊張。
别人謝晚棠不了解,可她知道天晴。
作為慕枭的心腹,左膀右臂,天晴是個性格沉穩,能力出衆的人。不敢說他有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的氣魄,但他決不是個遇事會慌的人。
可現在——
謝晚棠不敢多想,她快速進屋。
這一刻,她無比慶幸,自己是一縷幽魂,在這王府,她不論去哪,都無所顧忌,不受阻攔。
屋裡。
慕枭躺在床上,面色慘白。
他的錦袍已經被脫下去了,傷在肩膀和胸前,傷口處纏了厚厚的紗布,不知傷口處理完多久了,紗布上已然又染了血,紅的刺眼。
謝晚棠快速飄過去。
“王爺”
她輕喚。
她聲音哽咽,小心翼翼。
陷入在昏迷中的慕枭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他眉頭不禁蹙了蹙。
下一瞬,他悶哼了一聲,身子也動了動。
謝晚棠見狀,急忙坐到床邊上,她想幫慕枭看看傷,也想攔下他亂動的手,可是,她才坐過來,就感受到慕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甚至還來不及反應,謝晚棠就被慕枭拉到了榻上。
慕枭用力将她摟緊。
看着慕枭亂動,謝晚棠下意識的想要按住他的肩膀,讓他躺好。
慕枭卻抓住了她的手,按在了自己心口。
“别動,乖。”
低喃,缱绻。
謝晚棠一顆心怦怦狂跳。
過去的三年,慕枭無數次的拉她入懷,拉她上榻,欺身而上,極盡孟浪之姿,纏歡不停。可是,自從被活埋後,自從她成了一縷幽魂後,那些事,早就成了鏡中花水中月,觸之不及。
謝晚棠沒想過,還有今日,還有此時。
她知道,慕枭的每一次主動親近,都會讓她的魂魄變透明,變單薄。
可她不想逃。
她被侯府囚禁,被謝詹杭擺布,被預言束縛,她乖了一輩子,不得善終。做鬼的這陣子,她倒是漸漸恣意,漸漸放肆了,她喜歡那種自由的味道。
但現在,她想聽慕枭的,想做回那個乖巧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