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着謝詹杭的話,謝晚棠面露驚駭,似是不敢置信。
幾乎是轉瞬間,她的眼睛就紅了。
淚盈于睫,脆弱無助,連帶着身子也微微抖了抖,猶如弱柳扶風,似乎吹一吹就會倒下。
半晌,謝晚棠才苦笑着對上謝詹杭的眸子。
“是,都是我做的。”
謝詹杭凝眉,“你這是認了?”
“認了?”
呢喃着這兩個字,謝晚棠語氣裡盡是諷刺。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,爹既然在心裡認定了一切都是我所為,那我認與不認,又有什麼差别?否認和辯解,在爹眼裡,也不過是多了兩分無恥抵賴罷了,我又何苦去費那個嘴皮子?”
收回目光,謝晚棠直接在桌邊坐下。
她拎着茶壺倒了一盞清水。
她并不喝,隻是用手輕輕的摩挲着茶盞,一下又一下,她微微垂眸,似孤寂無助,苦澀泛濫。
“承蒙爹高看謬贊,可惜,我沒有那通天的本事。
我預料不到姐姐何時會到小院;我更操控不了她,讓她對我起殺心;那門框,也不是我讓它年久失修的;我更做不來那般的巧合,讓它剛好倒下來,劃傷了姐姐的臉。
爹,我要是有那般本事就好了。
十六年了!
但凡我有那麼點本事,我早就可以逃出那個牢籠了。外面天空海闊,不比那連燒雜灰炭都覺奢侈的小院來的好嗎?
我又何苦委屈了自己?”
眼淚,恰到好處的落下來,謝晚棠聲音哽咽。
但那脆弱裡,卻帶着倔強。
她再次對上謝詹杭的眸子,腥紅的眼眸裡盡是決絕,她清冷的繼續。
“我知道,爹心疼姐姐,姐姐受傷,爹總歸是要找個宣洩的出口,為她出口惡氣的。我身負災星之名,這本身就是罪過,故而,不論今日之事錯在不在我,我都無法獨善其身。”
“”
“既如此,爹直接殺了我便好,又何苦尋那些借口,說些無用又傷人的話,讓我們父女之間這最後的體面,也都被撕的粉碎?”
一邊說着,謝晚棠一邊将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。
“爹,口幹了,喝點水吧。”
她伸手把茶盞,往謝詹杭面前推了推。
“爹殺心已起,想來,我也沒有多少機會,再在爹面前盡孝了。這一盞清水,就當借花獻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