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他們隻能确定,謝詹杭暫時沒有性命之憂。
可回府,卻是遙遙無期。
也因為謝詹杭的事,侯府裡,哪怕到了小年,依舊壓抑的厲害,見不到一點喜慶勁兒。
小年這日。
謝晚棠早早便起來梳洗打扮了。
京中的韫輝齋,專出售珍奇之物,眼下這個月份,錦鯉難得,謝晚棠就讓天岚幫忙在韫輝齋定了幾條,讓他們去尋。
上輩子,慕枭送給她的錦鯉,她是死後才瞧見的,還被謝婉甯給毀了。
這輩子她先自己送自己幾條。
當彌補遺憾了。
韫輝齋那頭送了信,錦鯉已經到了,她打算過去取,順帶着也在外面轉轉,散散心。
這永昌侯府,就是個腌臜壓抑的地方,住久了人都會變的肮髒。
出去轉轉舒坦。
謝晚棠收拾好出門的時候,大約是巳時初。
天岚、天月、知棋,她全都帶上了,她們主仆四個出了桐花台,直奔前院大門。
隻是才走沒多遠,她們就碰上了謝夫人。
大約是身子不舒服,又加上營救謝詹杭的事停滞不前,謝夫人心力交瘁,她人清減了不少,臉色也發黃,不似平常光潤,哪怕她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粉,依舊遮掩不住她的憔悴。
謝夫人臉色不好,瞧見謝晚棠光彩照人,她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,是又要出門?”
質問,冷冽。
謝晚棠聽着,點了點頭。
“是啊,在府裡太閑了,要出去轉轉。”
“你個沒心肝的東西,”謝夫人怒罵,“你心裡還有沒有侯府?還有沒有這個家?明知道你爹出了事,知道侯府雜事一堆,你還有心思消遣玩樂,侯府真是白眼你了,你簡直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聽着謝夫人的話,謝晚棠的心底,甚至連一點波瀾都沒起。
她隻是稍稍上前。
“瞧阿娘這話說的,侯府白養我了?今日小年,挺喜慶的日子,阿娘真要跟我掰扯掰扯,我是誰養起來的,找那個不痛快?”
這些年,都是沈嬷嬷在費盡心力的賺銀子,供她吃穿,讓她讀書。
若是沒有沈嬷嬷,她早就死了。
可侯府做了什麼?
她病着的時候,她傷着的時候,她餓着的時候,她冷着的時候,哪有一次,是這富貴侯府出手幫了她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