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次去骨族高寨的時候,阿奶已經走了,被送到了骨族的祭祀台。
阿奶會被各種微生物、蟲子、鳥類吃得隻剩下幾塊骨頭,然後她的骨頭會回到村子裡來,被挂在牆壁上。
骨族沒有葬禮,人死後就由最親近的人背到祭祀台上放好就行。
因此,也就沒有人通知我阿奶的死訊。
我聽到阿奶死了,眼淚就忍不住了,滿腦子都是阿奶那張皺紋滿布猶如核桃殼一般的臉,笑起來眼睛幾乎淹沒在皺紋之中。
阿奶早沒有了牙齒,吃肉幾乎是囫囵吞下去,但頓頓要酒肉相伴。
她是高壽的,按照骨族對阿骨打的記錄,阿奶死的時候至少是九十一歲了。
阿勒邱見我哭就對我說,“阿哥不哭,阿奶沒有走”
我使勁點頭,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。
讓我覺得奇怪的是,阿奶走了之後,我沒有一次夢到過她。
按照我們的傳統,如果阿奶對我有牽挂,她就會到夢裡面來看我。
但骨族的傳統不是,他們的亡人選擇的是陪伴,他們的阿骨打可以随時與骨族的亡人溝通。
後來,我弟弟坐在輪椅上成為了骨族的阿蚩尤,接任“阿骨打”的職位,他無師自通一般地學會了骨族的預言,然後經常和阿奶溝通,請示阿奶如何正确運用骨族的秘術
阿勒邱沒有能夠接任“阿骨打”的職位,她所養的“蟲”一條小紅蛇就自己跳入火焰中完成了自焚。
我的弟弟“阿蚩尤”,或者說他已經不是我的弟弟,而是骨族的一員,他這是獲得一隻金絲雀一般的小鳥成為他的“蟲”
在我弟弟成為骨族阿骨打後,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去骨族高寨的理由,竟然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去過骨族高寨。
我回到了江麗市,繼續在房地産行業裡大展拳腳。
而張先生果然在十天後,來到了江麗市。
他一直不願意來江麗市,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了的主意,我非常高興見一套已經裝修好的别墅拿出來給他住。
為了讓他在江麗市不孤單,我還特意聘請了兩個松官鎮的人給他做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