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陽先開了口：“梁哥，不瞞你說，我跟李振早就有去南方闖闖的念頭了。你前兩天給我們的那兩萬塊，正好能當路費。我倆尋思着，先去東廣的電子廠找個擰螺絲的活。”
“李振！羅陽”邱強那令人厭煩的聲音，又陰魂不散地從他們身後飄了過來。
羅陽本就是個炮仗脾氣，一聽這聲音，火氣噌地就頂到了腦門。
反正老子不幹了，今天索性當面噴他個體無完膚，也算出出這口惡氣！
他剛要張嘴，就被梁志遠一把攥住了胳膊。
“小羅，别沖動。”梁志遠壓低聲音，話裡卻不容商量，“老所長剛死，我今天又被他們掃地出門。你們要是現在撂挑子不幹，邱強臉上挂不住，肯定會想方設法給你們使絆子。”
“聽我的，這個月工資不是還沒發嗎？等拿到錢再提辭職。面子上過得去，他也不好意思再故意為難你們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，平平安安地離開這裡。”
梁志遠又和李振羅陽絮叨了幾句，叮囑他們路上小心，到了地方常聯系，這才拿起他的蛇皮包，頭也不回地朝着水庫方向去了。
水庫離鎮上還有段距離，梁志遠打了一輛摩的。
到了地方，所謂的治安管理辦公室，就是水庫大壩旁邊一間孤零零的小平房。
紅磚牆，石棉瓦頂，門窗都有些破敗，風一吹，窗戶紙嘩啦啦響。
梁志遠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，塵土和黴味撲面而來。
屋裡擺設簡單，一張掉漆的木闆床，一張缺了條腿用磚頭墊着的桌子，還有把掉了靠背的椅子。
他放下行李，環顧四周，心裡倒是沒太多失落。
既來之，則安之。
他掏出手機，走到屋外，找了個信号好點的地方，撥了個号碼。
電話響了幾聲，接通了。
“吳老，是我，小梁！”梁志遠的聲音故作輕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