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聲音裡,似乎有什麼東西,不一樣了。
兩天,不過彈指一揮間,景沅縣的天,卻已然變了顔色。
梁志遠這個名字,迅速傳遍了每一條街巷,每一個角落。
上任第一天,他雷厲風行,一舉解決了困擾市民已久的夜間拉土車擾民頑疾,百姓交口稱贊,奔走相告。
第二天,更是石破天驚!
他竟親自押着侯平的小舅子,在景沅縣地面上向來橫着走的秦向東,走進了公安局的大門——自首!
風暴并未就此停歇。
緊随其後,那些盤踞在景沅縣陰暗角落裡的灰色産業,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連根拔起,賭場、黑網吧、地下六合彩窩點
但凡能叫得上名号的,幾乎無一幸免,盡數被掃蕩幹淨。
一時間,縣公安局内部,乃至整個景沅縣的官場,都因此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交警大隊裡,那些曾對梁志遠陽奉陰違、冷眼旁觀的下屬們,此刻再望向大隊長辦公室那扇緊閉的門時,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。
這位新來的梁大隊長,上任伊始,樁樁件件,哪一件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,虎口裡拔牙?
侯平是什麼人物?秦麗娟又豈是等閑之輩?
那個秦向東,仗着姐夫的權勢,在景沅縣作威作福,早已不是一天兩天,誰敢輕易去捋虎須?
偏偏梁志遠就這麼做了,而且做得幹淨利落,滴水不漏,讓人抓不到絲毫把柄。
佩服嗎?或許有。
那份魄力和手腕,他們扪心自問,誰也趕不上。
但佩服之餘,某些人的心思,又在暗地裡悄然活泛起來。
依舊是那間熟悉的辦公室,煙霧比往日更濃了幾分,嗆得人有些睜不開眼。
李曉飛、王海、張明三人又聚在了一起。
隻是這一次,他們臉上的神情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,甚至透着一絲詭異。
“媽的,這兩天老子翻來覆去地想,總算咂摸出點味兒了!”
海狠狠嘬了一口煙,濃濁的煙霧從他鼻孔噴出,在他那張略顯浮腫的臉上缭繞,“我算是想明白了,秦麗娟那娘們,憑什麼肯讓梁志遠那毛頭小子得手!”
李曉飛指間的煙灰抖了抖,眼皮一擡:“哦?怎麼個說法?”
“還能怎麼說!”王海一拍大腿,唾沫橫飛,“肯定是梁志遠那混球,拿秦向東開賭場的事兒拿捏她呢!你想想,秦向東是什麼身份?他要是真折進去了,侯平那張臉往哪兒擱?秦麗娟她能不急得火燒眉毛?”
“那天秦麗娟在大隊長辦公室哭得那個慘,隔着幾道牆我們都聽得真真切切!”
“要我說啊,八成是那娘們被逼無奈,陪了梁志遠那小子。”
“結果呢?梁志遠提起褲子就不認人,翻臉比翻書還快,秦向東該怎麼着還怎麼着,她能不崩潰嗎?竹籃打水一場空啊!”
“對對對!就是這麼回事!”
張明連聲附和,“我就說嘛,梁志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,憑什麼能讓秦麗娟那種女強人低頭服軟?原來是用了這種下三濫的龌龊手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