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漆漆的槍口已經告訴了他反抗的下場。
辯解？
紀委書記在這裡，人贓并獲，他的任何一句話，都會被扭曲成狡辯。
梁志遠全身的肌肉從極度的緊繃，慢慢地，一寸一寸地松弛下來。
他臉上的憤怒和冷硬，也如同潮水般退去。
劉德漢饒有興緻地觀察着他的變化，像是在欣賞一頭被困住的野獸，如何收起自己的爪牙。
馬衛東扶了扶金絲眼鏡，鏡片後的眼睛裡，隻有冷漠的審視。
梁志遠沒有去撿地上的照片。
他緩緩轉身，走向那張古樸的茶台。
持槍的男人肌肉一緊，槍口随着他的移動而平穩地轉動。
梁志遠沒有理會那根随時能奪走他性命的消音器。
他走到茶台邊，俯身，撿起了那部被劉德漢丢在那裡的手機。
屏幕上，是他親手按下的錄音鍵，現在已經停止。
多麼可笑的掙紮。
他握緊手機，手臂猛地擡起，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狠狠地朝着茶台堅硬的邊角砸了下去。
砰！
一聲沉悶的巨響。
手機的外殼四分五裂，屏幕瞬間碎成了蛛網。
他沒有停下，又是一下。
砰！
手機徹底變成了一堆無法辨認的零件，零碎地掉落在地上。
梁志遠丢掉手裡僅剩的殘骸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