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秒鐘後,他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,短促地笑了一聲,那笑聲裡滿是輕蔑。
“梁志遠,你是不是傻了?”
他伸手指了指桌上那沓照片。
“你看看這些東西,再看看你自己。你現在,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?”
“資格?”梁志遠重複了一遍。
他的視線沒有落在那沓緻命的照片上,而是直直地看着劉德漢的眼睛。
“我的資格,就是我這身警服,就是我交警大隊長的位置。”
他往前走了一步,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“一個被你用照片拿捏住的喪家之犬,能辦成什麼事?”
“他隻會像瘋狗一樣,琢磨着怎麼在死前咬斷你的喉嚨。”
“今天你逼我去搞李曉飛,明天我就可能沖進紀委,抱着你一起死。”
梁志遠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。
“但一個合夥人,就不一樣了。”
劉德漢臉上的譏諷慢慢收斂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審度。
他沒有說話,等着梁志遠繼續往下說。
“你費盡心機,先是車禍,再是諒解書,現在又是栽贓陷害。無非就是想把我從人群裡剝離出來,讓我變成一把隻有你能用的刀。”
“既然是刀,總得喂飽了,用起來才順手,不是嗎?”
“五十萬的髒水,就想讓我給你賣一輩子的命?”梁志遠搖了搖頭,“劉縣長,這筆買賣,對我來說太不劃算了。”
房間裡隻有座鐘滴答的聲響,襯得氣氛愈發壓抑。
“我要分紅,煙的利潤,我拿一成。”
一成。
劉德漢站了起來。
他踱着步,繞過茶台,走到梁志遠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