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堵着大門，像什麼話？”梁志遠轉過身，斜靠在桌子上，“讓他們滾。”
羅陽的火“噌”地一下就頂到了天靈蓋。
“讓他們滾？滾哪兒去？我們怎麼說？跟兩位老人說你兒子死了就死了，别他媽在這兒礙眼了？”
他往前搶了一步，脖子都紅了。
“還是跟他們說，弄死他們兒子的人，咱們惹不起？！”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梁志遠看着他，嘴角甚至挂上了一絲嘲諷，“用什麼法子讓他們滾，是你該琢磨的。我隻要結果。”
李振一把拽住快要炸了的羅陽，他死死盯着梁志遠，那張熟悉的臉，現在隻剩下了讓他心驚肉跳的陌生。
“梁大，李隊的死，你是不是該跟大家夥兒，跟他爹媽有個交代！”
“不管這事兒跟您有沒有關系，那畢竟是李隊的爹媽，您作為交警大隊的大隊長于情于理都應該去安撫一下！”
“安撫？”梁志遠嗤笑一聲，“安撫完了，讓他們覺得我們心裡有鬼，鬧得更歡？”
“我們心裡有他媽什麼鬼！我看你是你心裡有鬼！”羅陽一把甩開李振，吼得破了音。
“李隊就是見過你之後才出的事！現在外面傳成什麼樣了你聽不見嗎！”
“他們都說都說是你”
“是我什麼？”梁志遠猛地打斷他，一步逼到羅陽跟前，幾乎是臉貼着臉，聲音壓得又低又狠，“說啊，是我殺了他？嗯？”
辦公室裡的空氣，像是被這一句話抽幹了，凍成了冰坨子。
過了不知多久，李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幹得像砂紙在搓，“梁大我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們就是覺得，這種時候，咱們更應該”
“我的命令，你們他媽的聽不懂？”梁志遠的聲音陡然炸開，“我讓你們去把人弄走！你們倆是聾了還是瘸了？！”
李振和羅陽被他吼得踉跄着退了一步，倆人臉上全是活見鬼似的不可置信。
他們記憶裡的梁志遠，是年輕，可他穩重，有事兒他真上，再大的壓力，也從沒跟自己兄弟甩過這種臉子。
“以前那個梁志遠呢？”羅陽的眼眶刷地就紅了，裡面全是燒得滾燙的失望和心痛，“你忘了你在太和所當片兒警的時候，說過什麼屁話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