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志遠沒有看他,隻是用下巴指了指窗外,聲音裡不帶任何溫度。
“門口那兩個人,處理掉。”
王海的身體明顯一僵,順着方向看過去,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。
“梁大,這這是李隊的父母,咱們”
“我讓你去處理,聽不懂?”梁志遠緩緩轉過身,視線像刀子一樣刮在王海臉上,“我不管你用騙的還是用哄的,讓他們從我眼前消失。”
“我隻要結果。”
這句話,和剛才對李振、羅陽說的,一字不差。
但王海的反應,卻截然不同。
他沒有憤怒,沒有質問,隻有愈發濃重的恐懼。
他是個聰明人,或者說,是個懂得趨利避害的滑頭。
李曉飛死了,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!
他也清楚,眼前的梁志遠,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講道理、談兄弟情分的人了。
他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,誰敢攔路,就會被撕碎。
王海的腰,不自覺地彎了下去。
“我我明白,梁大,我這就去辦。”
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,轉身退了出去,還小心地把門帶上。
梁志遠重新走到窗邊,看着樓下。
王海沒有立刻沖過去,他先是隔着一段距離觀察了一會兒,然後才搓着手,臉上堆着一種近乎谄媚的、悲痛的表情,湊了上去。
他沒有使用暴力,甚至沒有大聲說話。
他隻是彎着腰,對着兩位老人不停地說着什麼,手還在比劃着,時而指指天,時而拍拍自己的胸口。
梁志遠知道,那些話裡,一定充滿了謊言和欺騙。
或許是承諾會抓到“真兇”,或許是把責任推給了某個不存在的意外,或許是許諾了一筆他們永遠拿不到的撫恤金。
果然,沒過多久,兩位老人臉上的決絕開始動搖。
李曉飛的母親用袖子擦着眼淚,父親則頹然地垂下了頭。
王海趁機扶起老人,半攙半扶地,将他們領向了街角。
那塊寫着【還我兒子公道】的白紙闆,被遺棄在地上,風一吹,翻了個面,像一塊無力的遮羞布。
事情,就這麼解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