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。”劉德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，“你在家等着，我過去找你。”
說完，直接挂了電話。
中午一點。
梁志遠租住的舊樓裡，敲門聲響起。
他一把拉開門，劉德漢正站在外面，臉上還是那副随和的表情。
梁志遠二話不說，抓住他的胳膊，将他拽了進來，反手把門鎖死。
“你不是說會處理好後續嗎？”他壓抑了一上午的怒火，終于爆發了，“他父母是怎麼回事？朱傑又是怎麼回事？現在整個公安局都知道我跟李曉飛的死有關！”
他把劉德漢逼到牆角，雙眼赤紅。
劉德漢沒有絲毫慌亂，他隻是慢條斯理地掙開梁志遠的手，整理了一下被抓皺的衣領。
他環視了一圈這間簡陋的屋子，嘴角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嫌棄。
“年輕人，火氣不要這麼大。”
他走到唯一一張沙發上坐下，翹起了二郎腿，姿态悠閑得仿佛這裡是他的辦公室。
“朱傑找你，你就去啊。”
梁志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去？去說什麼？說我逼着李曉飛簽諒解書，然後他就‘意外’死了？”
“當然不是！”劉德漢擡起眼皮，看着他
“你去，把情況跟朱傑交代清楚。”
他撣了撣沙發上并不存在的灰，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。
“情況就是，李曉飛因為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，然後就自殺了。”
“跟你梁大隊長，有什麼關系？”
梁志遠像是被雷劈中了，整個人都定在原地。
他死死地瞪着劉德漢，大腦裡一片轟鳴，過了好幾秒才把那句話的意思消化掉。
劉德漢沒有在意他的表情，繼續開口，“我們的好同志李曉飛，因為無法承受終身殘疾的打擊，一時想不開，選擇了自我了斷。這是一場悲劇，我們所有人都很痛心。”
梁志遠氣得渾身發抖，他猛地沖過去，一把揪住劉德漢的衣領，将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。
“你當我是傻子，還是當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？！”
梁志遠的指節攥得發白，幾乎要将劉德漢的衣領勒進他松弛的皮肉裡。“優秀警察？家屬優待？”
“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？啊？現在你他媽告訴我，他是自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