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壯整個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地闆上,動彈不得。
天色蒙蒙亮起,出租屋裡彌漫着一股汗水和一股說不清的怪味。
李大壯被綁在椅子上,錯位的手腕已經用毛巾草草固定,腫得像個饅頭。
他低着頭,一言不發,任憑梁志遠如何訊問,嘴巴都像是被焊死了一樣。
審了一夜,一無所獲。
梁志遠将最後半杯冷水潑在李大壯臉上。
水珠順着他麻木的臉頰滑落,他隻是擡了擡眼皮,又垂了下去。
這副模樣,比上次在審訊室裡還要頑固。
梁志遠清楚,楊昌用李大壯的母親做了要挾,這道枷鎖,比任何手铐都更牢固。
再問下去也是徒勞。
梁志遠站起身,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。他走到窗邊,看着初升的太陽将城市染上一層灰蒙蒙的金色。
硬骨頭,敲不開,那就隻能去敲下命令的人。
縣委大院。
書記辦公室的門緊閉着。秘書試圖攔住梁志遠,臉上挂着職業化的為難。
“梁警官,楊書記正在開會,您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”
梁志遠側身繞過他,手直接按在了門把上。
“我有急事,必須現在見他。”
他沒有給秘書任何反應的時間,推門而入。
辦公室裡,楊昌正坐在辦公桌後,手裡拿着一份文件。
他擡起頭,看到闖進來的梁志-遠,眉頭擰成一個疙瘩,但沒有立刻發作。
他揮手讓跟進來的秘書先出去,然後将文件放下,身體向後靠在寬大的椅背上。
“梁志遠同志,你也是體制内的人,規矩不懂嗎?”
梁志遠反手關上門,徑直走到辦公桌前,雙手撐在桌面上,身體前傾,盯着楊昌。
“李大壯在我那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