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昌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，他甚至端起茶杯，輕輕吹了吹浮起的茶葉。
“李大壯？？”
他呷了一口茶，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。
“他在你那兒，與我何幹？我連李大壯是誰都不知道！”
梁志遠忽然笑了。
那笑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突兀，帶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嘲弄。
楊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。
“楊書記，咱們明人不說暗話，你非要這麼玩，是吧？”梁志遠直起身，臉上的笑意盡數收斂，隻剩下冰冷的決絕。
他掏出手機，當着楊昌的面，按下一串爛熟于心的号碼。
楊昌沒有阻止他，隻是那麼看着他，想看他到底要耍什麼花樣。
電話很快被接通。
“您好，市紀委。”
梁志遠開了免提，清晰的女聲回蕩在辦公室内。
“我要舉報。”
他看了一眼楊昌，對方的臉色終于有了細微的變化。
“景沅縣副縣長劉德漢和紀委書記馬衛東，有大量不明财産！”
每一個字，都像是一記重錘，狠狠砸在楊昌的神經上。
他以為梁志遠會拿李大壯的事情做文章。
那樣他無所畏懼，反正做事的都是劉德漢！
可他萬萬沒有想到，梁志遠竟然掀了另一張桌子！一張他自認為擦得幹幹淨淨的桌子！
“好的，同志，我們已經記錄下來，請問您的姓名是？”
“梁志遠。”
說完，他直接挂斷了電話，将手機扔在桌上。
整個辦公室裡，死一般的寂靜。
梁志遠再次看向楊昌，那張養尊處優的臉上，第一次出現了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