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昌那一聲“老子沒罪”的嘶吼，還在包間裡沖撞回蕩，像一頭被宰殺前最後的悲鳴。
他脖子上的青筋虬結，整個人被兩個警察死死地按在椅子裡，卻還在奮力地扭動着身體。
他的視線越過所有呆若木雞的臉，最終像兩顆燒紅的釘子，死死釘在梁志遠身上。
那股滔天的恨意，幾乎要化為實質。
“呵呵呵呵呵”
楊昌忽然不掙紮了，他癱在椅子裡，喉嚨裡發出一連串怪異的笑聲，笑得肩膀一聳一聳。
“是我大意了，栽在你這麼個矛頭小子的手裡，我認了。”
他擡起頭，臉上是一種混雜着輕蔑和怨毒的平靜。
“可你别得意。你以為你赢了？”
楊昌的嘴咧開，“你以為你前途似錦了？”
“我告訴你，你現在是明牌了，是一把槍，一把遞到别人手裡的槍。吳建東的槍。”
“這把槍打了我，很多人會很高興。可他們更高興的，是看到你這把破槍暴露在他們面前！”
“你信不信？你會比我死得快！快的慘！”
梁志遠擡手擦掉又一縷流到眼角的血，粘稠的觸感讓他頭腦的昏沉稍稍清醒。
他沒有理會楊昌的詛咒，徑直轉向付主任。
“付主任，别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。”
梁志遠用下巴指了指劉德漢。
“我帶你們去他藏錢的地方。”
付主任看了一眼梁志遠額頭上猙獰的傷口，又看了一眼他異常平靜的臉，立刻做出決斷。
“小王，你帶兩名同志，跟梁大隊去。”
“其他人，把這裡所有人都帶走！立刻返回市裡，進行隔離審查！”
一聲令下，包間裡最後的虛假體面被徹底撕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