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令下，包間裡最後的虛假體面被徹底撕碎。
哭喊聲，求饒聲，桌椅碰撞聲，亂成一團。
隻有劉德漢，在被警察從椅子上扶起來的時候，出奇的安靜。
通往郊外的路上，車裡死一般寂靜。
梁志遠坐在副駕，閉着眼睛，頭部的劇痛一陣陣襲來，像有人在用鑿子反複敲擊他的顱骨。
後視鏡裡，劉德漢被兩個警察夾在中間，他非但沒有驚慌，反而整理了一下自己滿是褶皺的襯衫領口，姿态鎮定自若。
這種反常的平靜，讓車裡的氣氛愈發壓抑。
他還有後手。
或者說，他自認為還有萬無一失的後手。
車子在鄉間小路颠簸，最終停在了劉德漢與梁志遠第一次見面的農家小院前。
灰色的磚牆，褪色的木門。
小王上前，用工具幹脆利落地撬開了門鎖。
推開門的瞬間，車上的兩名年輕警察倒吸一口涼氣。
門外是破敗的農家院，門内卻是一個奢華到令人瞠目結舌的世界。
地面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，天花闆上垂下巨大的水晶吊燈，牆邊立着一人高的青花瓷瓶，客廳中央擺着一套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紅木家具。
這哪裡是農家院，這分明是一座藏在鄉野裡的私人宮殿。
劉德漢最後一個下車，他慢條斯理地走進來，環視一圈，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欣賞的表情。
“啧啧，真不錯。品味可以。”
小王厲聲質問：“劉德漢！這裡是怎麼回事？解釋一下！”
劉德漢攤開手，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無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