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間裡死一般寂靜。
梁志遠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一個極其荒謬、卻又無比清晰的念頭湧了上來。
他不敢想，也不能想。
馬文坤的聲音再次響起，擊碎了他最後的一絲僥幸。
“吳書記的意思，讓你去填這個空。”
馬文坤的聲音在密閉的包間裡回響。
去太和鎮當書記。
這比讓他去市局當刑偵支隊長還要荒唐。
張明和李曉飛交換了一個眼神，震驚到無以複加。
他們想過梁志遠會高升，可誰也想不到會是這種升法。
這是從一個系統，直接跨入了另一個權力核心。
李振和羅陽幾乎要把自己縮進椅子裡，恨不得當場變成兩塊不會喘氣的木頭。
這種級别的談話，他們連聽的資格都沒有。
梁志遠的手指在桌布上無意識地劃動，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，這種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抗拒。
從警察到官員，一步之遙，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他厭惡的，正是楊昌、劉明那種人所在的圈子。現在，卻要讓他也成為其中一員。
馬文坤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，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。
“我知道，你一時半會兒轉不過這個彎。”他端起茶杯，輕輕吹了吹熱氣，“今天就是跟你通個氣，做個思想工作。楊昌的案子還沒徹底了結，就算要去，也得等這陣風過去。”
他的語氣放緩，像是在安撫，又像是在給梁志遠鋪設一個無法拒絕的邏輯閉環。
“你想想，當警察，是為民除害。你能幫一個受害者，一個家庭。這很好，很偉大。”馬文坤放下茶杯，發出一聲輕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