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梁志遠,像是下了某種決心,“你說吧,怎麼查?”
梁志遠把辦公室的門拉開。
“先回去,看看那座‘意外’塌方的山。”
兩人剛要走,梁志遠的外套還沒穿利索。
突然,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這短暫的同盟激情。
【嗡嗡嗡——嗡嗡嗡——】
來電顯示:【馬文坤】。
景沅縣,縣長,兼副書記。
這是來興師問罪的!絕對是!
梁志遠接按了接聽健,“喂,馬縣長。”
電話那頭,馬文坤的聲音瞬間從聽筒裡炸了出來!
“梁志遠!你去太和鎮都幹了一些什麼!”
“你知不知道現在縣裡有多少電話打到我這裡!有多少人聯名要求立刻把你免職處理!你當衆質疑縣公安局的調查報告?誰給你的膽子!梁志遠,你是不是覺得你年輕,就可以為所欲為?我告訴你,不管做什麼,都不能激起民憤,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!”
等馬文坤吼完了,梁志遠才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,語氣裡聽不出半點害怕,反而帶着點純粹的好奇。
“馬縣長,那現在是不是要把我撤職?”
沙衛國難以置信地看着梁志遠。
瘋了!這個人絕對是瘋了!
這已經不是在火上澆油了,這他媽是直接扛着煤氣罐往火坑裡跳啊!
有這麼跟上級領導說話的嗎?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嗎?
這小子比當年的自己還要虎!
電話那頭,是長達數秒的沉默。
沙衛國甚至能想象出馬文坤被這句話噎住後,鐵青的臉色。
然而,當馬文坤再次開口時,語氣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。
之前的狂風暴雨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混雜着疲憊、無奈,甚至還有點欣賞的複雜口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