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問他媳婦了，他們說從來沒有人找過他們！”
沙衛國身體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。
他擡起頭，看了一眼梁志遠，又飛快地垂下眼睑，視線落在自己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上。
那個細微的動作，被梁志遠精準地捕捉到了。
他知道。
他肯定知道内情！
梁志遠三步并作兩步，跨到沙衛國面前，雙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，俯下身，将他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。
“沙衛國。”
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。
“告訴我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沙衛國喉結滾動了一下，嘴唇翕動，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。
“你不敢說？”梁志遠逼近他，兩個人的臉相距不到一掌，“你連自首的勇氣都有，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，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說的？”
“還是說，我師傅的死，也和你有關！”
“不！”
沙衛國猛地擡起頭，激動地反駁，“他的死和我沒關系！”
“那為什麼不說！”梁志遠加重了語氣，每一個字都像在吼。
沙衛國看着他赤紅的雙眼，那裡面翻滾着痛苦和執拗。
良久，沙衛國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，他靠回沙發背上。
“梁書記王所長他不是沒有軟肋。”
他的聲音幹澀嘶啞，像被砂紙磨過。
“是太和鎮的所有人，都是他的軟肋。”
“當年，他已經查到了礦山有問題，也懷疑到了邱強和張谷頭上，隻是他沒有證據。”
“沒有能把他們釘死的直接證據。”
梁志遠沒有說話，隻是死死地盯着他，等着他繼續。
沙衛國停頓了一下，似乎接下來的話，有千鈞之重。
“而在整個太和鎮，他最大的軟肋”
沙衛國擡起眼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，直直地看向梁志遠。
“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