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(第1頁)

"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"葉琛蘸着茶水在桌上寫了個"間"字,"胡宗漢新官上任,總要給主子遞投名狀。咱們就送他份大禮。"

暮色四合時,葉琛獨自在書房擺弄着幾個瓷瓶。他将硝石粉和硫磺按比例混合,又加入一小撮糖霜。這是他在現代大學科學實驗室學過的簡易火藥配方。

"公子!"崔明月風風火火闖進來,袖口還沾着墨迹,"事情辦妥了。不過"她湊近低聲道,"我剛在胡府後門,看見玄武衛的人進去了。"

葉琛手上動作一頓:"幾個人?什麼打扮?"

"四個,穿着常服但靴子是官制的。"崔明月比劃着,"領頭那個腰牌露出半截,是是金色的。"

"金鱗衛?"葉琛瞳孔驟縮。這是直接聽命于皇帝的密探,平日裡連鄒相都要忌憚三分。他快速将火藥混合物收進鐵盒,起身推開暗格:"備馬,我要去趟皇城。"

"現在?"崔明月拉住他袖子,"宮門都要關了!"

葉琛已經套上夜行衣,從暗格取出一塊象牙腰牌:"今日是十五,金鱗衛統領程煥要在西華門換崗。"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"正好問問,他們為何要去拜會咱們的左侍郎。"

月色如水,葉琛借着夜巡更夫的梆子聲翻過皇城牆根。他貼着陰影疾行,忽然聽見前方傳來腳步聲。兩個小太監提着燈籠走來,嘴裡還嘀咕着:"千真萬确,程大人在暖閣發了好大的火"

葉琛屏息凝神,待他們走遠後,從袖中抖出一根鐵絲,三兩下撬開了禦馬監的側門。這裡直通西華門值房,是他記憶中當太子時發現的捷徑。

值房裡燭火通明,程煥正在擦拭佩刀。這位金鱗衛統領年約四十,左頰有道疤,據說是替皇帝擋箭留下的。

"程大人好雅興。"葉琛突然現身,驚得程煥刀鋒直指他咽喉。

"是你?"程煥眯起眼睛,"葉公子夜闖禁宮,活膩了?"

葉琛不慌不忙亮出腰牌:"下官奉旨查案,特來請教大人一事。"他直視程煥雙眼,"今日申時三刻,金鱗衛為何出現在兵部侍郎私邸?"

程煥臉色微變,刀尖卻紋絲不動:"本官行事,何須向你解釋?"

"自然不必。"葉琛忽然壓低聲音,"除非那人是去送密旨的。"他盯着程煥驟然收縮的瞳孔,知道自己猜對了,"鄒相這麼快就請到廢太子的诏書了?"

"放肆!"程煥刀鋒一抖,在葉琛頸間劃出血線,"你究竟知道多少?"

葉琛反而笑了:"足夠多。比如"他忽然改用北狄語說了句話,程煥頓時如遭雷擊。

"你你怎麼會"程煥的刀尖開始顫抖。

"我母親教我的。"葉琛輕聲說,"她臨終前告訴我,程統領是她在草原上的舊部,并且拿出一個玉佩信物。"

可你的容貌不是廢太子南宮博,葉琛微微一笑,那笑容中帶着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:“容貌可以易容,身份亦可僞造,但血脈與記憶,卻是無法更改的。我雖非廢太子南宮博,卻與他有着不解之緣。”

程煥的刀"咣當"落地。他踉跄後退兩步,突然單膝跪地:"請公子吩咐"

"噓。"葉琛扶起他,"現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。告訴我,鄒相要做什麼?"

程煥深吸一口氣:"三日前,鄒相在禦前說發現廢太子在執行死刑前就自殺而亡,有蹊跷。皇上當時就"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,"但诏書被我扣下了。今日派去胡府的,是假傳聖旨的鄒府死士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