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公子，小順子醒了。"老周接過沾了夜露的外袍，"一直在哭，說對不起福公公。"
葉琛洗了把臉，冰冷的水讓他更加清醒："我去看看。"
廂房裡，小順子蜷縮在榻上，手腕腳踝都纏着白布。見葉琛進來，少年掙紮着要起身行禮。
"躺着。"葉琛在榻邊坐下，"告訴我，福公公最後可有說什麼？"
小順子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："回公子，福爺爺前幾日就說說他撐不住了。讓我一定記住玉匣二字，說隻有殿下知道在哪"
葉琛眸光一凝。玉匣？他繼承的記憶裡并沒有這物件。
"鄭貴妃這麼折騰這些太子舊人，肯定是想知道什麼？"
"奴婢不知"小順子打了個寒顫，"隻聽李嬷嬷說，娘娘嫌我們浪費米糧還說要給新人騰地方"
崔明月與葉琛交換了個眼神。所謂"新人"，恐怕是鄭貴妃要安插的耳目。
"公子，當務之急是找個由頭把人救出來。"崔明月遞上熱茶，"硬搶不是辦法。"
突然問道："去讓咱宮裡的人打聽打聽皇上最近最關心什麼？"
老周不假思索："南巡籌備。禮部已經忙了半月，聽說陛下要效仿先帝巡幸江南的舊制。"
茶杯在葉琛手中一頓。他眼中精光一閃："先帝南巡時，東宮是不是留了一套完整的儀程記錄？"
"正是！"崔明月眼睛一亮，"當年福公公親自參與編撰，東宮書房應該還存着底本。"
葉琛嘴角微揚，轉向小順子："你可知福公公平日最常去東宮哪個書房？"
小順子努力回想："福爺爺常去去春晖堂西邊的暖閣，說那裡朝陽，曬書最宜。"
"春晖堂暖閣"葉琛閉目回憶東宮布局，突然睜眼，"可是有紫檀書架、窗前擺着綠釉瓷墩的那間？"
"公子怎知？"小順子驚訝道，"那瓷墩還是殿下賞的，福爺爺最愛在那打盹"
葉琛與崔明月交換了一個眼神。他繼承的記憶裡确實有這間書房的印象，但"玉匣"卻毫無頭緒。
"老周，備筆墨。"葉琛起身走向書案，"我要給皇上寫封折子，就說金鱗衛查獲前朝餘孽密謀在南巡途中行刺，需調閱先帝南巡舊檔比對可疑之處。"
崔明月會意："公子是想借查案之名，讨要東宮舊人協助？"
"不止。"葉琛蘸墨揮毫，"我要奏請重建南巡儀仗司，專司籌備事宜。陛下最重孝道，以遵循先帝舊制為由，他必會應允。"
筆鋒在宣紙上沙沙作響，葉琛邊寫邊道："名單上懂儀制的舊人，正好充入儀仗司。至于其他人"他筆尖一頓，"就說需查問當年細節，暫調錦衣衛看管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