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銅祭壇在破曉時分泛起晨露的微光,七十二寨長老身着靛染祭服緩步登階。
每位長老衣擺墜着的銀鈴形如藥杵,随着步履輕搖,奏出《淨蠱謠》的古調。
大長老額間的火形銀飾内暗藏玄機,三百六十片蝶形銀葉以百會穴為中心層疊綻放,随呼吸頻率開合。
他掌心托舉的火炬柄竟是千年雷擊木雕刻的《苗醫經絡圖》,凹槽裡嵌着七十二味草藥标本。
“接火人踏星宿位!”
巫祝的吟唱引動山風回響,許莳安腳下的青石闆突然浮現熒光經絡——這卷三日前從母巢繳獲的地脈圖竟與人體經脈完美重合。他每踏一步,對應的山巒浮雕便騰起流光:
踏“百會穴”方位,主峰岩壁上顯出血脈般的赤鐵礦脈。
點“湧泉穴”圖騰,深潭泛起螺旋狀碧波,千萬隻透明水蠱在淨化光暈中蛻變成螢火蟲。
當雲紋履最後叩響“膻中穴”星紋時,整座祭壇的青銅齒輪轟然轉動。
溫可夏的霜魄劍淩空劃出冰棱六棱鏡,棱角精确折射初陽的七色光譜。
當第一縷金晖穿透三棱鏡時,七十二隻蠱神蝶從齒輪孔隙飛出,蝶翼金粉在光束中織成火線。
許莳安将火炬尖端輕觸光網,竟引燃了飄浮在空中的艾草香霧!
“聖火映照之處,皆為藥土。”
大長老捧出祖傳的牛角杯,杯中液體映着火光泛起翡翠漣漪——正是用許莳安研發的疫苗混合古柏晨露釀造的“淨蠱酒”。
許莳安蘸酒彈指,酒珠落在枯萎的蠱神花根部,霎時催開三重并蒂奇花。
月華初上時,河谷中三十六面夔牛皮鼓自動浮出水面。
鼓面繪着《醫蠱溯源圖》,敲鼓槌竟是許莳安手術用的銀針擴大版。
頭戴錦雞銀冠的領舞阿妹甩開七米長的繡帶——那是以母巢蛛絲為經、蠱神蝶翼為緯織就的《百草紋》,甩動時散出驅蟲藥香。
“哎嘿——”
三百少女旋身踏出“回春步”,百鳥衣銀飾碰撞出特殊頻率:
腰間魚鱗銀片響如搗藥,暗合《黃帝内經》呼吸法;背上錦雞銀羽震顫模仿金針破空聲;足踝鈴铛系着冰魄劍氣凝成的霜珠,踏步即成驅蠱陣。
最驚豔的是銀冠上的“活紋”——鑲嵌的夜光蠱蟲随舞姿變色。
跳《采藥謠》時泛青綠如艾草,轉《淨毒調》時變琥珀似雄黃,高潮時突然爆出金芒,恰似許莳安手術台上的無影燈。
許莳安被姑娘們拉入舞陣中央,有人将藥箱改制成銀飾挂在他腰間。當他随着鼓點舉起琉璃管時,所有舞者突然仰身展臂——百鳥衣後背竟是用熒光絲線繡的解剖圖!
左肩胛骨處标着心經穴位,脊柱銀線勾勒着地脈走向,腰窩銀蝶恰好覆蓋腎髒投影區。
“這是苗疆送給許大夫的謝禮!”領舞姑娘笑着展開銀傘,傘面水墨畫正是許莳安施針救人的場景。傘骨轉動時灑落無數種子,沾着蠱神蝶粉的藥草嫩芽在月光下破土而出。
未時三刻,千丈青石闆鋪開流水宴。
抗毒竹筒飯裹着紫米與蝶粉腌肉,竹衣用淨化後的蛛絲捆紮,拆開時會飄出驅蟲藥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