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,濟世堂後院支起八口陶甕。
許莳安許莳安正舉着竹筒改裝的“顯微鏡”(給藥童們準備的)觀察酒曲:“立秋要飲‘斷暑醪’,這莜白寄來的蛛絲酒曲裡有噬糖菌群,拿來釀酒可比老法子靠譜多了!”
藥童小滿踮起腳尖看鏡筒:“許醫師說的這啥菌,咋比頭發絲還細嘞?”
“這叫微生物,釀酒就靠它們吃飯!”許莳安往酒曲裡撒了把山葡萄熬的甜粉,“等會兒溫度上來了,記得往甕上貼定時冰符——就跟蒸包子要掀鍋蓋一個理兒!”
溫可夏拎着霜魄劍路過,用劍尖戳了戳冒熱氣的陶甕:“直接凍成冰坨子,豈不更快?”
“低溫會休眠菌群!”許莳安趕緊攔住,“我要的是可控發酵,不是修真界急凍餃子”
七天後開壇,酒液渾得像黃泥湯。老釀酒師傅直搖頭:“得用細紗濾九十九遍!”
許莳安摸出個青銅渦輪:“苗疆齒輪組改的離心機——小滿,踩這個踏闆!”
藥童們輪流蹬着修真版健身單車,渦輪飛轉中酒液自動分層:
上層浮沫飄着未消化的蠱蟲殼,許莳安小聲嘀咕:“蛋白質泡沫,得撇掉”。
中層清液泛着翡翠光澤,底層沉澱着一堆藥渣子。
“這叫梯度分離法。”許莳安舉着琉璃瓶對光,“比濾紗快十倍,還保留活性成分!”
溫可夏舀了勺酒就要喝,被許莳安用金針攔住:“且慢!等我測測這酒的‘火氣’——小滿,抓條蚯蚓蠱來!”
竹簍裡爬出條通體透明的地龍,許莳安滴了酒液在它背上,蠱蟲皮膚瞬間顯出紅杠杠:“十五道杠!這‘火候’正好!”
藥童們圍着哇哇叫:“比銀針試毒還靈!”
“苗疆生物檢測儀啊!”許莳安對比自制的青銅量杯,“誤差不超過05度,比銀針試毒法科學多了。”
半夜,酒窖突然“砰砰”炸響。
許莳安沖進去時,隻見十幾個酒壇脹成氣球——“噬糖菌過度繁殖産氣了。”
“得巴氏消毒哎管他的!”他拽住溫可夏的劍柄,“快把酒甕凍到摸起來有點燙手的程度!”
霜魄劍藍光一閃,酒液翻起翡翠浪。
次日清晨,濟世堂門口排起長隊——原來祛濕酒醪治好了獵戶的老寒腿,“許大夫!這酒喝着腿不疼了!”
許莳安偷偷在筆記本寫:“低溫滅菌法成功保留活性酶”
藥童們發現新樂子——酒壇子抱着比湯婆子還暖!
“這叫‘活血酒’!”許莳安指着“顯微鏡”(藥童們眼中的“怪竹筒”)解釋道,“酒蟲吃了糖會吐好東西,專治寒腿”
溫可夏突然眯眼:“你往酒裡摻白粉了?”
“天地良心!”許莳安舉起琉璃瓶,“這是酒蟲自己拉的補藥!”
見衆人面色驚恐,趕緊改口,“不是真拉!是它們呃出汗!”
檐下銅鈴忽然叮咚作響——苗疆來信說要用離心機分離蠱王血漿。
許莳安望着嗡嗡轉的青銅渦輪,突然覺得現代醫學的種子,在這修真界也算發了點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