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底沉着的屍骸身披先王戰甲,心口插着刻有玄溟生辰的匕首。腐肉間鑽出無數噬魂蠱,竟在空中拼成先王遺诏:
「吾兒玄溟,若見此诏,速将全族幻心髓獻于九幽——此乃魅族存續唯一生路」
溫可夏霜魄劍橫掃,劍氣将遺诏凍在半空:“字迹是新的,蠱蟲至少排練了十年。”
月漓突然咬破舌尖,一掌拍在池畔祭碑上。鮮血順着碑文溝壑蜿蜒而下,池水霎時沸騰如熔漿,騰起的血霧在空中凝成三重幻境:
【第一重幻:弑君密謀】
血霧中浮現九幽殿白骨王座,大長老匍匐在地,脊梁彎成谄媚的弧線。
九幽殿主黑袍上的蛇紋竟在遊動,指尖彈出一隻玉壺:“這陰絕散需至親血脈為引——你舍得讓玄溟弑父?”
大長老擡頭,眼瞳泛着傀儡絲的銀光:“能為主上鋪路,是那小崽子的福分。”
幻象忽轉,先王飲下毒酒後面色青紫,卻溫柔地将匕首塞進玄溟掌心:“刺進去,你便是王。”
幼年玄溟渾身發抖,刀尖沒入父親心口時,濺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九幽殿徽記!
【第二重幻:血祭噬魂】
池水翻湧如泣,三百童男童女被鐵鍊拴着推入幻月井。
井底蓦地伸出無數透明觸手,刺入孩童太陽穴抽取腦髓。井水逐漸渾濁,最終凝成巨型蠱母——那竟是先王後的面容!
“母後?”玄溟踉跄跪地。蠱母突然睜眼,口中吐出大長老的聲音:“用至親魂魄養蠱母,方能控全族人心溟兒,你該謝為師替你鋪平道路。”
【第三重幻:罪枷加身】
血色退去,幻境顯露出玄溟的寝殿。少年蜷縮在龍榻角落,手中攥着先王染血的玉佩。大長老推門而入,将一枚噬魂釘按進他眉心:“從今往後,你隻需當好傀儡王。”
“原來我才是罪魁”玄溟突然奪過侍衛長刀刺向心口。許莳安的金針破空而至,針尾栓着的傀儡絲纏住刀柄:“現在尋死,對得起池底三百童魂嗎?”
池中冤魂似被喚醒,無數蒼白手臂伸出水面抓向玄溟腳踝。溫可夏霜魄劍橫掃,斬斷的鬼手落地竟化作噬魂蠱:“看清楚了!這些孩子中的是九幽殿「牽機蠱」,你不過是被利用的刀!”
月漓突然嘔出黑血,幻象再度變幻——蠱母腹腔中蜷縮着真正的先王後殘魂,她正被噬魂鍊刺穿琵琶骨!
“母後還活着”玄溟目眦欲裂,手中刀哐當墜地,“許醫師,救我族人!”
溫可夏劍指蠱母:“想要王後‘重生’,想要族人回歸,就把幻月井下的噬魂鍊全砍斷!”
天空中突然下起血雨,漫天血雨凝成「誅」字。
“遊戲才剛開始”井底傳來大長老獰笑,“許大夫不妨猜猜看,下一個被獻祭的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