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卯突然搶過裂開的母樹蜜月餅,将蜂蛀的殘渣塞進嘴裡。晶石項圈感應到九幽蜜毒,迸發銀光将他裹成繭狀。片刻後光褪人現,掌心竟托着團淨化後的月白蜜漿。
小滿趁機将烤糊酥餅擺上供桌,焦黑表面被月光鍍了層銀邊,倒像模像樣。
大黃狗叼回沾滿口水的玉扣,被溫可夏凍成項圈挂回阿卯脖子。
阿卯蜷在竹榻上,枕下偷藏的母樹蜜月餅滲出琥珀色油漬。
荞麥殼吸飽甜漿,在濕熱吐息間膨成綿軟雲團。
他翻個身,發絲粘住枕面凝成糖絲的蜜液,恍惚見自己跌進晃動的蜜糖湖——湖底沉着許青囊的青銅藥箱,箱縫鑽出發光菌絲,纏住他腳踝往甜膩深處拖拽。
“阿卯”小滿的夢呓忽然刺破幻境。
少年踢開薄被伸手亂抓,指尖勾翻床頭的驅蚊香爐,香灰灑在月餅油漬上,竟騰起青煙凝成微型母樹虛影。
窗台陶罐裡的酒泉鯉正吞吐月華。
最大那條忽地豎立如尺蠖,魚吻抵着罐壁叩出三長兩短的暗碼。
月光穿過鱗片間隙,在牆面投出流動的八卦陣圖——坎位水紋突然扭曲,顯出西北荒原的狼頭山輪廓!
罐底沉積的毒菇粉随魚尾攪動翻湧,在水面凝成九幽殿殘紋。
小滿忽然翻身坐起,睡眼朦胧間摸向陶罐,指尖蘸取毒水在窗棂畫圈,每個圓圈都精準疊在卦象陣眼。
許莳安獨坐藥庫,将青蘿的信箋鋪在銅藥爐上。
爐底餘燼裡埋着焦黑腿骨剝落的玉屑,遇熱即騰起銀霧。信紙浸透的雄黃酒漸被烘出,在紙面洇出蜿蜒血線——那分明是往生泉的河道圖!
信角忽現熒光小字:“菌絲噬月處,可覓青囊蹤”。
窗外母樹項圈驟然嗡鳴,震得阿卯夢中驚顫,蜜糖湖霎時凍結成青囊屍身的冰棺。
許莳安猛掀藥爐,将信箋殘灰撒向腿骨——灰燼觸骨成紋,拼出許青囊心口噬魂釘的鍛造圖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