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硯北跟着醫生将簡妤帶去了檢查室,他在他的叮囑下将她放在病床上,剛準備退後一步,卻見她的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。
醫生立馬給她測量了體溫,等看到體溫計上的數字,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。
“司總,簡小姐這是失溫症,已經沒有了脈搏,我現在要立馬為她做心肺複蘇!”
說完,他快步走上前,立馬就開始為簡妤做起了心肺複蘇。
司硯北回想到那個廢棄倉庫,倉庫頂上開着一道大口子,冷風呼呼地往裡面灌。
而她就是在這樣的地方,待了整整一個晚上
這一刻,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無聲地攥緊,隻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,他看着病床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女人,她是那樣的瘦弱,卻受了那樣的苦。
心髒的刺痛一陣接一陣地傳來,他伸手死死抓着門框,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女人,她看着是那樣的痛苦,他甚至不敢想象,她昨晚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麼。
不知過了多久,像是終于無法承受那般,他快步走到病房外,揮手狠狠砸向牆壁,鮮血順着他的指縫,沿着牆角往下流,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一點疼痛,因為比起簡妤昨晚受的苦,他的這點痛苦根本算不了什麼。
直到病房裡響起醫生的一聲驚呼,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,就連步子都變得踉跄,他死死扶着牆,快步朝着病房裡走去。
“醫生,她她怎麼樣?”
醫生伸手抹了把額角的汗,臉上也滿是慶幸。
“病人的脈搏恢複了,體溫也升高了兩度!”
這一刻,司硯北渾身像是徹底失去力氣了一般,他單手撐着牆,用力的閉上雙眸。
他人生的這二十六年,他從未體會過這般極度恐慌又極度慶幸的感覺。
像是在短短半小時内同時經曆了地獄和天堂。
醫生看着他這個模樣,又立馬吩咐道,“我們趕快将患者帶到病房裡去,現在要立馬給她靜脈注射生理鹽水和抗血栓的藥物,這個時期非常關鍵,一定不能掉以輕心!”
司硯北頓時意識到簡妤還沒有完全搶救過來,他的表情再一次嚴峻起來,他快速的走上前,将簡妤一把抱起,等把她抱到病房裡,他立馬就用被子将她身上緊緊的包裹住,又把病房裡的暖氣溫度調高了幾度,醫生則是立馬準備好了一袋四十到四十二度的生理鹽水,并且立刻為她安排了靜脈注射。
司硯北站在病床旁邊,寸步不敢離,他盯着那袋生理鹽水,眼睛不敢偏離半刻,眼看着快要滴完了,他立馬就出去喊了醫生。
醫生急匆匆地過來,又為簡妤換了一袋抗血栓的藥物,與此同時,他叮囑司硯北,“盡量喚醒患者的意識,因為一旦睡着,血液會迅速減慢并且停止流動,甚至心肺停止。”
這一刻,司硯北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像是都停止了,那雙本就因為熬了一晚上而猩紅的眸子,此刻更是紅得吓人。
他低頭看着病床上的女人,她的臉色依舊還是那樣的蒼白,她虛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,他慢慢、慢慢地蹲了下來,他隔着被子抓住她的手,他嘗試着呼喊她的名字,一開口,聲音卻是嘶啞得叫人幾乎聽不見。
可他仍是努力地呼喊着她的名字,想要将她喚醒。
“簡妤,是我,司硯北。”
他将她的手抓得很緊,明明病房裡的暖氣已經開得這麼高,他身上都已經冒了汗,可她的身上卻仍是冷得吓人,他雙手顫抖着掀開被子的一側,然後雙手用力抓住她的右手,他将她的手緊緊包裹在手心,努力地想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,可她的手仍舊是一片冰冷。
他隻能一聲聲喊着她的名字,和她說起他們以前的事情。
“從小到大,除了你,沒人敢沖我使性子,除了爺爺外,你是對我最好的人。簡妤,我後悔了,我太自大了,我以為無論怎樣你都不會離開我,我錯得離譜”
“簡妤,我好像早就喜歡上你了,這輩子,除了你,我沒想過要娶别人,無論你想與不想,司家少夫人隻會是你,這個位子也隻能是你來坐。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,哪怕是打我罵我,隻要你醒過來”
他一聲一聲地喚着她的名字,他的目光不敢有片刻的偏移,生怕錯過了她蘇醒的瞬間,隻是無論他多麼努力,她卻始終沒有一點反應,就連睫毛顫動都不曾有。
直到他的手機響起,他快速地拿起來,看見是司老爺子的來電,立馬接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