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火躺在病床上,剛輸完當天最後一瓶點滴。
藥液帶來的微弱麻痹感尚未完全退去,胸口肋下的隐痛仍在持續地提醒着他那場飛來橫禍。
鄰床鼾聲如雷,窗外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和暮色混合的沉靜。
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,打斷了這份沉寂。
門被推開,單位倉庫的肖紅英大姐探進頭來,手裡拎着一大袋各色水果,臉上帶着熟稔又帶着幾分不自在的笑容。
“喲,小餘,醒着呢?感覺好點沒?”她利落地走進來,把袋子放在床頭櫃上,“聽說了你的事,真是無妄之災啊!這世道,咋就專挑老實人欺負!”
這位熱心的大姐從來都是心直口快,話裡是真心實意的憤懑和同情。
餘火有些意外。
在這個節骨眼上,大部分同事都唯恐避他不及。
畢竟,他是即将“被離職”的人,身上還伴随着卷入了“有婦之夫”的桃色流言。
肖姐的到來,像一縷難得的暖風。
“肖姐!你怎麼來了?太客氣了!”餘火連忙撐着想坐起來一些,牽扯到傷處,微微抽了口氣,“快坐快坐。我好多了,麻煩你跑一趟。”
“哎,别動别動!你躺着!”肖紅英趕忙按住他,拉過凳子坐下,擺擺手,“客氣啥!咱們在一個辦公室對着賬本看了多少年了?”
“就算你真不在這兒幹了,以後你肖姐有事找你幫忙,你還能說不幫咋的?”
她爽朗地笑着,試圖沖淡病房裡那點揮之不去的尴尬沉悶。
“那肯定不會!你随時說話。”餘火笑了笑,心底确實有些感動。
患難見人情。
“不過,小餘啊。”肖紅英湊近一點,聲音壓低了些,表情變得有些猶豫,眼神裡帶着探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