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兒臣出生前,應該也有一兩個皇嗣胎死于後妃腹中,母後應當知道庶子在嫡子出生之前是多麼錯誤、多麼羞辱的一件事,怎麼如今反過來勸兒臣要對後院雨露均沾。”
“您都做不到的事何必強加于兒臣和太子妃。”
何皇後将白玉杯盞擱在案桌上,她想太子他自個兒知道他現今的話全然向着賀氏嗎?
雨露均沾得利的是男兒家,太子卻為太子妃道不公,任何人陷進這情海,原來都一個樣。
至于嫡庶之分實際上太子有的是法子解決,去母留子抱養在太子妃名下就好,隻不過他自個兒不願意碰旁的女子罷了。
“呵。”何皇後蓦然笑了出聲,面帶諷刺,“皇兒走吧。”
她扪心自問,太子和皇後之間有多少母子之情,好像沒有多少,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,幾乎都由奶嬷嬷帶着,後又由何家人帶大,她的确是個不稱職的母親。
長信殿的寝殿裡賀玥聞着藥香有些不耐,于是就轉去了暖閣,哪成想也燃着藥香,得!她是逃不過的。
隻能将花窗開了一條小口子,略微通風,再開大些,她笃定那些宮人就會跪下求恩,她病了後任何人都将她當成一盞易碎的琉璃制品。
話本子才翻了兩頁,太子就回來了他輕揮一下手,宮人就都恭敬退下。
走之前李沫沫瞧着清隽華凜的太子殿下彎腰将太子妃攬抱在懷裡,“玥玥醒了。”
太子殿下的嗓音明明是平和的,卻有着途經長久等待的壓抑,他應當是很歡喜的,李沫沫的直覺告訴她。
太子妃呢?她的視線上移,太子妃笑的溫婉,手撫着太子殿下的鬓角,“殿下去哪了,臣妾醒來尋不着您。”
太子妃沒有尋太子殿下,她甚至都沒有過問過,冷然平靜。
東宮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同李家村的何秀才、賀老闆像是換了一遭。
熾烈明媚的變的沉冷病弱,矜貴傲然的反而小心翼翼的屈俯下身子。
李沫沫不敢再看,将奢貴的幕簾放下,身邊的茉兒依舊抱着貓主子。
李沫沫想,其實有些時候她覺的茉兒也不像個宮女,無論從相貌還是氣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