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會怎麼罰我?”賀玥掀眸,柳葉眼裡有疏離塵世的明淨。
她又抛出了一個問題,甯如頌嗓音疏朗,“過去了,往事不再提。”
滔天的怒意其實在真正見到賀玥的那一刹就已經偃旗息鼓。
甯如頌環住她帶着紅繩的那隻手,纖細白淨的手指被他托呈在掌心,他垂下眼眸,手輕輕用力,兩人的手就收攏合在了一處。
微微一帶,賀玥就無可躲避的入了他的懷中,被她所不喜的藥香所包圍着,她聽到甯如頌平和的嗓音,“不能這樣的。”
不能像個白玉擺件,永遠都不會泛起溫度。
不能什麼?賀玥淑雅的眉微微凝起,她正要發問,甯如頌就俯身覆吻在她唇上,呼吸交纏,她太久未沾情欲,不适的推着他,她的腰被輕而易舉的執着。
眼底潋滟着欲墜的水霧,眉眼之間氤氲着猝不及防的怒意,整個人一下子就鮮活起來。
她被放在鋪着絨毯的榻上,發絲早就亂了,簪子脫出一半,為了睡得舒适而寬松的衣襟被蹭開了些,臉上泛起自然而起的紅,甯如頌埋在她的脖頸處,她手指穿過他的發,推脫着,聲音不再明然平靜。
“這裡是馮府,不要在這裡!”
在别人的府上白日枕歡,再由不相識的婢子收拾狼藉的床榻,她是萬萬都不想的!
“嗯,不在這。”甯如頌仿佛達到了什麼目的一般,動作停止下來,輕輕的、緩緩的将她抱坐在懷裡,又伸手将簪子推回去。
他動作慢條斯理,賀玥倏然生出一種憤恨,自從在李家村相遇以來,她總是被他拿捏着。
于是在甯如頌伸手時,她咬在了他的腕骨上,半點力道沒收,咬破皮,嵌進肉裡,血滴落在地上。
甯如頌感受不到疼一般由着她,不知過了多久,賀玥才松開嘴,他的手腕已經有些血肉模糊,他卻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端過桌上的茶盞,“血腥味不好聞,漱漱口吧。”
洩憤、鬧脾氣都由她,總歸有了情緒的發洩處。
“抱歉。”賀玥愣了片刻,遲緩的接過茶盞,先是漱了口,再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沾染上血迹的臉。
心裡産生懊悔,道什麼歉,真是嘴快!
她又恢複冷靜,方才僭越舉動仿佛不是她做出來的。
其實細細拆開來看,賀玥算得上是一個心軟的人,獨獨對甯如頌不會有半點軟化。
即使現在很多人都不會将心軟這個詞和她勾連上,段家的下人們畏悚于她的不近人情,段川鶴和段瓒更多的是敬重,也含着幾分仰視的懼然。而小桃子也再不會認為賀玥是一個慈和的人,那隻是不被觸犯時的漠淡。
甯如頌手自然垂下,寬大的袖袍将腕間的傷口遮蓋住,隽華的面上不見半點痛色,“無事。”
與之相反的是,甯如頌這個薄情寡冷的人獨獨對賀玥心軟到十足放縱。
最後甯如頌去了别的屋子叫樓太醫給他包紮腕間的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