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太醫看着手腕上鮮血淋漓的牙印直冒冷汗,這能是誰弄的,當然隻能是皇後娘娘!
皇後娘娘潑天的大膽讓樓太醫驚愕,可轉念一想皇後娘娘連假死出宮的事都敢做,咬陛下一口也好像不足為奇了。
腕上的傷口被包紮好後,樓太醫立馬就行禮提着藥箱退下。
張侍衛在後面禀告着甯如頌交代的差事,“陛下,查過了,皇後娘娘的名字的确是五年前就記在段家家譜上的,做不得假。”
“朕在李家村遇到玥玥的時候,玥玥不像在段家待過的人。”甯如頌用手指撫摸着被纏繞的腕間,眼睑垂下,聲音笃定。
那時的玥玥明眼人一看,就知道沒有學過規矩禮儀,他疑心病過重,遇到不合理的地方,要查過一道才肯放心。
“段家家主曾經遊曆過四方,名字也是在他去世前強硬在家譜上記下的,段家人在之前也從來沒有見過皇後娘娘,不過倒是留下了畫卷。”張侍衛将手上拿着的畫卷展開。
這幅畫卷是在他探查的時候,段家宗族長老主動獻上來的。
畫卷上是更年輕些的皇後娘娘,看着隻有十八左右的年紀,坐在椅子上,雙手托着臉,眼睛笑得彎起,秾麗秀美似一朵将開未開的花蕾,帶着少女獨有的羞澀。
一幅畫往往傾注着畫師的心緒,這幅畫透露出的是濃濃的愛戀,每一處細緻、每一根發絲都是畫師滿腔的情意。
甯如頌擡手想撫上去,最終卻隻懸停在半空,他語氣下緩,帶着些隐晦的不甘,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賀玥,以前沒有機會,往後更加沒有機會。
“收起來帶回宮吧。”甯如頌還是沒有撫上去,聲音無波無瀾,“玥玥和段齊岱的事不必再查,到這裡便足夠了。”
他不願聽再查出來的消息,賀玥和段齊岱就像一對苦命的鴛鴦,深愛過後迎來死别,在歲月的镌刻中得到無法挽回的升華,他則像是強擒着鴛鴦翅膀的兇戾獵人,總歸不是什麼好角色。
花窗開着,日光下灑落之間,留下絢爛的光暈。
賀玥站着,身前有繡娘給她量着尺寸,她匆急之間被甯如頌帶離段家,沒有帶換洗的衣裳,重新做自然是來不及的,隻能照着尺寸去改已經做好供人選擇的成衣,速度很快,最多半天時間就成。
不僅是衣裳,還有一些她重要的物件都還留在段家,甯如頌說已經叫小關子派人去拿了,趕上他們的行程還要些日子。
“貴人,已經量好了。”繡娘哆哆嗦嗦的說道。
馮府派來的婢女扶賀玥坐下,小關子知道小桃子不讨賀玥喜歡,于是差使她暫時去了别處。
繡娘是一個青澀的婦人,婦人發髻绾的并不是很工整,上面簪了一個做工算不錯的金钗。
很容易看出來繡娘應該是剛成婚不久的,整個人透着喜悅的潤澤,有些時候緊張了還會下意識扶金钗,愛惜珍重。
“是剛成婚嗎?”賀玥順嘴一問。
繡娘對上賀玥不敢擡頭,有初為人婦的羞澀,“回貴人,是的,民婦一月前成的婚。”
她明明是緊張害怕的,提及她夫君的時候依然露出柔情,“民婦的夫君是一個鐵匠,他叫樊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