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時願走過去,看着謝若若:“不然,我們再鬧一回?”
謝若若擡頭看着她,桀骜不馴的眉眼連同嘴角慢慢垂下,最後還是忍不住,把頭抵在了她的懷裡,無聲地流着淚。
“她拿我做籌碼,拿我做鋪路石,我都認命了,我也不奢求什麼多好的歸宿,可她為什麼連活路都不給我留?”
“我喊她十幾年的母妃,我言聽計從,她還要把我許給趙家那個禽獸,她明知道那趙長興是個什麼貨色,後院裡女人一堆,連孩子都有了,她還要我嫁,就因為趙家有些權勢”
姜時願摸了摸她的頭,歎了口氣。
和謝若若分開,已經臨近宮宴時間,姜時願沒看到裴徹,便先去了長樂殿入席。
今非昔比,今日她的位置十分靠前,賓客陸續入席,大殿之中燈火輝煌。
姜時願坐下沒多久,便感覺到了一股令人不适的視線,一擡頭,看見了坐在對面的沈律初。
姜時願因為吃驚神情一頓,她震驚于沈律初的模樣,不過幾日不見,他——
他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?
神色枯槁,雙目渾濁,如同被人遺棄的喪家之犬,又同窮途末路的孤魂野鬼,唯有身上的做工精良的錦袍勉強撐着一些體面。
像極了像極了那年從沈家别莊寒潭裡撈出來的那個沈律初。
姜時願的思緒一下又飄到了四年前——
四年前的冬天,沈律初撿到了一隻受傷的小鳥。
那隻鳥有漂亮的羽毛,還特别親沈律初。
他寫字的時候,小鳥就落在他肩膀上,低頭往下看。
沈律初擡起筆,那隻鳥就拍拍翅膀,像是為他鼓掌。
沈律初極為喜歡,把它養在書房,親自造了窩,還為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‘珍珠’。
結果,小珍珠的傷還沒養好,就被文和郡主摔死在書房門外的青石闆上。
沒有理由,文和郡主直接摔死了。
沈律初拿文和郡主根本沒辦法,小時候,文遠侯要接管沈律初,文和郡主就拿刀刺向自己,要沈律初做選擇。
沈律初選了母親,從此以後,就被文和郡主套上了枷鎖。
小珍珠死了,沈律初一氣之下跑出了文遠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