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懷在前頭噗嗤笑了一聲,“看把你緊張的,真是妹大不中留。”
姜時願閉上小嘴巴,不再說話。
謝景懷笑了笑,話鋒一轉,說起了一件舊事:“七年前,我偶然經過蜀州,見過裴太傅一面,他向我問起了你。”
姜時願一愣,“他說什麼?”
謝景懷道:“他沒說什麼,隻問我,你長高了嗎?還會鬧牙疼嗎?是不是還喜歡散學後到處閑逛不願回家?”
“我知他曾是你的夫子對你多有照拂,我說,你長高了許多,戒了糖,也變成了一個安靜的姑娘。”
“他聽了,似乎有些擔憂,喃喃道,‘那她過得也不好。’”
當年他行色匆匆,沒看懂裴徹的表情,也沒懂他那句‘也不好’,更不懂裴徹策馬穿越半個蜀州來問這麼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的意義。
現在,他似乎能懂一些了。
因為愛之深,則關之切。
姜時願抿着唇,表哥怎麼能這樣,她已經忍下去的眼淚,現在又要浮上來了。
“那時他來見哥哥,是怎麼樣?”姜時願噙着淚,在紅蓋頭底下小聲問道。
謝景懷回憶了一下,如實道:“見到他的時候,哥哥吓了一跳。”
“裴十郎的名号,如雷貫耳,我以為那時的他,應是鮮衣怒馬,意氣風發。結果見到他,卻是暮氣沉沉,槁木死灰,哪有什麼天之驕子的模樣,倒像是個囚徒困獸。”
哪像今日這般神采飛揚,霁月光風。
姜時願的眼淚終是不争氣地滾落眼眶,她壓着哽咽,有些不滿道:“哥,你能走快點嗎?我要誤了出門的吉時了。”
這婚禮怎麼這麼繁瑣,想早點看到他。
“真沒良心。我跑斷腿才趕回來,也沒見你掉一滴淚,說你夫君幾句,就心疼成這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