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觀景台到馬場的距離,也可能是他離她最近的距離。
所以,有些貪心的,想要保持這個沒有越界但又比陌路人多一層羁絆的關系,聊以慰藉。
“我每次騎馬的時候,你都在嗎?”姜時願又問道。
裴徹點了點頭,如實道:“嗯。喜歡看你馳騁的模樣,因為隻有看到你快樂,我的負罪感才會輕一些。”
姜時願伸手捂住他的嘴,她不喜歡聽到那三個字。
這就是她不想太多談及過去的原因,因為總是避不開裴徹那段苦澀的回憶。
裴徹倒是坦然了許多,親了親她的掌心,牽着她繼續往前走。
“不管是城東馬場的馬,亦或者是你發現了其他,都不用覺得負擔,把它當成是我的自我救贖。”
姜時願卻在他的話裡抓到了重點,她一向都很會抓重點。
“其他?還有其他?”
除了如夫人,白檀丸,謄寫的書卷,城東的馬,還有其他?
那她得好好找找。
姜時願表現出極大的興趣。
她怎麼會覺得負擔?
若是她知道,裴徹一直在默默守護她,她也不會對他怨怼避諱那麼多年。
她一直怨他,怨他無情,把她當個阿貓阿狗,領回家消磨時間,厭棄了就踢到一邊。
明明他們渡過了那麼寒冷的一個冬天,明明都約好了一起放紙鸢,約好了要給她過生辰,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?
她想着,或許是皇命緊急他不得不連夜離京,爹娘不也是臨危受命,連夜就離京去的西北嗎?他們不也是沒來得及跟自己說上幾句話嗎?
可是,爹娘到西北後馬上給自己寫信了。
她想着,裴徹到蜀州也會給自己來信。
她翻出爹娘打仗的輿圖,一遍又一遍地計算着從京城到蜀州的車馬時間。
一個月他該到了。
或許不用一個月,他的信在半道就已經送出來了,下個月她就能收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