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塊啊!
沈家這麼多年的血汗錢!如今卻被這毒婦給拿走了!
她越想越氣,喉頭猛地湧起一股鐵鏽味。
“噗——!”
一口老血,從張翠花嘴裡噴出來。
星星點點。
染紅了還沒蘇醒的沈宴禮的粗布褂子,也染紅了沈家的門闆。
村民們深知張翠花是個吝啬鬼,沖蘇青梨擠眼睛,“你這是硬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啊!”
“怎麼會呢,跟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毛票比起來,當然是二弟的命更重要。”
蘇青梨笑着看向張翠花,“我說的對吧,媽?”
張翠花重重冷哼了聲,扭頭不看蘇青梨。
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,她一定要把自己的錢給搶回來!
蘇青梨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,無聲動了動唇角:慢慢吐,日子還長着呢
半個小時後。
脫離危險的沈宴禮,被幾個好心的鄰居合力擡回小院。
張翠花耷拉着腦袋走得踉跄,好像突然老了幾十歲。
她攢的小金庫沒了。
命好像也跟着沒了。
隻有蘇青梨扶着沈宴臣,神情分外愉悅。
等小兩口回到房間裡。
沈宴臣看着正數着錢的蘇青梨,嘴巴張了張,又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。
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張翠花守财奴的性格。
沒了三百塊,她估計得大病一場。
可那粒藥丸是壓箱底的神藥,确确實實救了二弟的命。
這麼比起來,三百塊又算得了什麼。
第二天。
張翠花真像沈宴臣猜想的那樣,一病不起。
她裹着塊毛巾,窩在炕上直哼哼,“我這是快死了吧?死了好,死了一了百了,再也不用受不肖子孫的邪氣。”
“老沈啊,你年輕輕撇下我守活寡,瞧瞧我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啊,馬上就要被逼死了!嗚嗚嗚”
蘇青梨一盆水潑在張翠花窗戶下面,“媽,大早上的可不許這麼咒自己,這要是真的腿一瞪咽氣了還好,起碼不受罪。要是癱在床上,天氣又這麼熱,啧,我們再有個伺候不好的,萬一再生蛆”
“閉嘴!你個毒婦,就盼着我早死,讓你來當這個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