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說罷,擰着細腰就走,福祿隻回頭看了一眼盛妩,讓人把她安排到浣衣局。
就又扭頭去追那名宮女了。
剩下的幾名宮女不屑的撇嘴:“她還吃上醋了,等安碌玩夠她了,還不是跟咱們一樣。”
又看着盛妩,啧啧道:“這掖庭裡,但凡有姿色的宮女,都逃不過安碌的手心。不過你也别得意,那太監在床上折磨人的法子,夠你受的。”
說罷,幾人散了。接着盛妩被帶到了一處簡陋的屋子裡,屋裡有兩張床。
滿屋黴味,像是許久沒人住了。
領她過來嬷嬷扔給她一套粗布藍色裙子,一臉疏冷的指了指牆角的紅木箱子:“被子在木箱子,自去把鋪蓋整理好,在把衣服換上,趕緊出來幹活。“
又瞧盛妩一副嬌弱的模樣,沉聲道:“别怪我沒提醒你啊!前頭住在這屋裡的兩個宮女,一個是不聽話,被打死了。一個是幹不完活,活活餓死了。”
“既來了這掖庭,甭管你之前什麼身份,都得給我聽話幹活。不然,你也活不長。”
說罷,冷着臉走了。
盛妩看着那張死過人的床,不由得抱住手臂。
她怕鬼。
小時候呂氏經常罰她跪祠堂,那裡總陰森森的。
有一次,因為刁奴克扣她屋裡的夥食,她将那人趕出了院子。
當晚,呂氏便以她虐待下人為由,讓她去跪祠堂,夜裡下了暴雨,外面電閃雷鳴。
那祠堂的燭火突然滅了,接着就聽見靈牌落地的聲音,她吓得大哭,起身就往外跑,可祠堂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。
無論她怎麼哭喊,都沒人應她。
那一夜之後,她一直發燒,燒的人事不省,父親也不管她。
還是大姐姐央求堂伯父,将她送到護國寺,一群和尚圍着她焚香誦經,她在護國寺呆了半個月才慢慢好起來。
從那以後,她為了不跪祠堂,便是下人再怎麼克扣她的吃穿用度,她也不敢說。
此時,看着這空蕩蕩的屋裡,盛妩身上一陣發冷。總覺得這屋裡陰森森的。若到了晚上,她不敢想。
于是匆匆換了衣物,就往外走。
順着那嬷嬷指的方向,她到了浣衣處,大大小小的水池邊,粗使宮女們都忙着揉搓手裡的衣物。
那嬷嬷就坐在一旁悠閑的磕着瓜子,盛妩素來也不怎麼愛戴首飾,現在身上唯一值錢的就是頭上一根玉钗,和耳朵上的一對兒珍珠墜子。
她一并取了,偷偷塞進嬷嬷的手裡,小聲道:“嬷嬷,能不能給我換間屋子住。”
嬷嬷将首飾往寬袖裡一揶,再看盛妩時,明顯比方才的态度緩和了。
“人多屋子少,這會兒沒空閑的,要不你再等幾日。”她想的是等幾日,說不定就又死一個,也能騰開床了。
盛妩不知她是怎麼想的,卻是一夜也不敢在那住,皺着眉頭:“嬷嬷,那屋裡死過人,我害怕。”
聞言,嬷嬷擡眼瞅着盛妩,嗤笑兩聲:“這兒的屋子都死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