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進駕駛座後,秦牧風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。
他撥通助理的電話,“立刻查莊雨眠的航班信息,我要知道她去了哪裡!現在!馬上!”
挂斷電話,他頹然靠在座椅上。
擋風玻璃上不知何時濺了幾滴血,在車窗上留下幾道暗紅色的痕迹。
他突然想起那天暴雨中,她被綁在樹上渾身濕透的樣子。
當時他站在窗前,懷裡摟着雲念,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庭院裡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。
“不……不會的……”秦牧風用力搖頭,試圖趕走腦海裡莊雨眠那張蒼白的面孔。
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,是助理。
“秦總,查到夫人的航班了。她先是去了香港,航班于兩小時前已經起飛。但從香港機場的轉機記錄看,她又——”
“訂最近一班去香港的機票。”秦牧風打斷他,“再查她從香港轉機去了哪裡,動用所有關系!”
挂斷電話,他坐在駕駛座上大口地喘着氣,卻通過後視鏡看到了自己那張猙獰的臉。
那張臉上寫滿了恐慌和瘋狂,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從容不迫?
邁巴赫呼嘯着着沖了出去,秦牧風死死握着方向盤。
他必須找到她,必須解釋清楚,必須……
必須什麼?
他不清楚,隻知道自己絕不能失去她。
紅燈亮起,秦牧風狠狠地錘了錘方向盤,刺耳的車鳴聲響起,引得後面跟随着的幾輛車也紛紛按起了喇叭。
但他渾然不顧,一腳油門踩到底,直接越過了斑馬線。
秦牧風回到别墅時,整棟房子安靜得可怕。
他站在玄關處,忽然覺得這棟曾經金碧輝煌的豪宅此刻像個冰冷的墳墓。
他的腳步不受控制地往二樓走去,推開那扇熟悉的房門——那是莊雨眠的房間。
房間裡空蕩蕩的。
衣櫃半開着,裡面隻剩下幾個孤零零的衣架。
梳妝台上所有護膚品都被收走,連一根發絲都沒留下。
就連床鋪也被整理得一絲不苟,仿佛從未有人睡過一樣。
他走到床邊,緩緩坐下,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平整的床單。
——她真的走了。
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下來一塊,疼得他彎下了腰,額頭抵在冰冷的床架上。
“為什麼……”他低聲呢喃,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。
他早該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