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由她去吧。
10
一個月後,我的生活重歸平靜,仿佛那場直播鬧劇隻是一場荒誕的夢。
直到cici敲門進來,表情有些微妙。
「文總,大小姐發新歌了。」
我正審着一份季度财報,聞言頭也未擡。
「嗯,讓她團隊按流程宣發。」
「不是,」
cici把平闆電腦遞到我面前,欲言又止。
「您最好親自聽一下。」
我有些好奇地看她一眼,接過,點開播放。
沒有熟悉的、充滿攻擊性的說唱鼓點,前奏是一段幹淨的木吉他,溫柔得不像話。
然後,陳沐言的聲音響起來,清澈,甚至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羞澀。
「誰會用洗潔精吹泡泡,造一個五彩的城堡;誰會拿敵敵畏當飲料,差點提前去報到。」
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頓住。
她繼續唱。
「誰會用101當唇膏,想給妹妹一個笨拙的擁抱。」
「誰會把黃鳝當成法寶,在院子裡傻傻地跳。」
「他們說我是魔童,降世帶着胡鬧,可我知道,有個超人總會為我趕到。」
歌詞直白得近乎幼稚,卻像一把鑰匙,擰開了記憶的鎖。
那些被我封存的、雞飛狗跳的過往,此刻在旋律裡,竟被染上了一層溫暖又好笑的濾鏡。
副歌部分,曲調揚起,她的聲音裡終于帶上了熟悉的、屬于陳沐言的笃定與力量。
「他們說你冷漠,說你像冰築的牆角,可我淋過你懷裡的雨,也見過你為我通宵。」
「那身白色西裝,是我最堅固的依靠。媽媽,我愛你,這句話說得有點遲到……」
我盯着平闆,屏幕上v裡的她,卸掉了濃妝,穿着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,在陽光下抱着吉他。
她唱到最後一句時,沒有看鏡頭,而是微微低下了頭,嘴角抿出一個羞赧的笑。
辦公室裡很靜,靜得能聽到窗外車流的聲響。
我沒有動,任由那首歌循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。
cici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退了出去。
第二天,互聯網理所當然地炸了。
這首歌像一顆溫柔的炸彈,把所有人砸得措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