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盤腿坐久了腿麻,剛撐起半個身子又踉跄着坐下,手裡的藥杵沒拿穩,“咚”地戳在藥罐底上,倒像是坐在蒲團上敲起了鼓。
“将、将軍”
她慌亂地想整理衣服,可藥杵還牢牢攥在手裡,木柄上沾着的藥渣蹭到了袖口,她這才後知後覺地“呀”了一聲,手忙腳亂地想把藥杵往罐子裡塞。
“好幾日沒瞧見你了,過來看看”林川解釋道。
“嗯?”秦硯秋擡頭看他,眼底滿是疑惑。
她心裡盤算着昨日他給風雷梳毛,她剛好在晾曬草藥,偷偷看了好一會兒;前日他去陌刀營督查操練,她剛好去送傷藥,在旁邊看了半晌;就連大前日他和南宮先生去後谷看新宅子,她也提着藥籃在坡下采了把蒲公英,遠遠望了會兒他的模樣
明明每日都能瞧見,怎麼就成了好幾日?
秦硯秋咬着下唇沒敢說,臉頰卻紅起來。
手裡的藥杵被轉得像個陀螺,藥罐裡的藥粉都快被攪爛了。
林川蹲下身來,沒話找話:“這是曬的什麼?聞着倒清香”
“是、是薄荷和野菊花,還有些炒過的決明子。”
“哦?”林川拾起一片菊花瓣,“這幾樣混着,是要配茶?”
“是、是做枕頭”
秦硯秋說完就後悔了。
她有幾次看到林川晨起時常揉着發僵的脖頸,這些日子便趁着晾曬藥材的空當,攢了這些安神明目之物,本想縫個枕芯悄悄送過去,此刻被問得猝不及防。
她趕緊解釋道:“前、前些日子看戰兵兄弟操練累了總說頭疼,想着做幾個藥枕大家、大家都能用”
“大家?”林川随手劃拉了一下藥材,“這點兒,也就夠一個枕頭吧?”
“第一個藥枕,自然要先、先、先給将軍用”
秦硯秋低下頭,小聲說道。
林川看着她,微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