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這三首出自一人之手?”
謝文斌腦中“嗡”的一聲,“怎麼可能,怎麼可能”
“不是三首,是四首。”
龜奴笑道,“方才那首鹧鸪天,也是這位爺寫的。”
衆人瞠目結舌。
謝文斌猛地将四首詩稿在案上鋪開。
從《鹧鸪天》的“柴門犬吠”,到孤旅詩的“山月殘”,再到邊關詩的“不敢問”,最後是“紅于二月花”。
四首詩并排放着,墨迹相同,筆迹相同,意境卻截然不同
《鹧鸪天》的筆觸帶着煙火氣的溫潤,每個字都像是從田埂上長出來的;孤旅詩的筆鋒忽然變得疏朗,帶着股天地任我行的灑脫;邊關詩的情緒驟然收緊,“藏袖裡”“不敢問”幾個字的墨色格外濃重,像是用血淚凝成;而二月花的筆畫,如寒山小徑,到最後一句時,仿佛能看見漫山楓葉在紙上燃起來。
“自古詩人,各有其長。”
謝文斌喃喃自語,“或長于豪邁,或專于沉郁,或工于婉約,或擅于曠達便是有大家之才,也多是在一類風格裡登峰造極,何曾有人能這般這般随心所欲!”
旁邊的白胡子老秀才連連點頭:“是啊!老夫讀詩一輩子,見過專寫田園的,見過專寫邊塞的,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在一盞茶的功夫裡,從田埂寫到邊關,從寒夜寫到春光,而且每一首都能寫到極緻!”
“這這簡直是”
一個戴方巾的才子縱聲長歎,“天縱奇才!”
雅間外的回廊上,早已擠滿了聞訊而來的文人。有人踮着腳看案上的詩稿,有人低聲誦讀起來。
謝文斌忽然想起什麼,猛地抓住龜奴的胳膊:“樓下那位究竟是何許人也?”
龜奴被他抓得生疼,連忙道:“看着像個外地客商第一首有署名”
他手忙腳亂翻出第一首《鹧鸪天》。
衆人仔細看去,這才發現右下角寫了幾個字:
西隴衛,林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