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順着溫梨淩亂的發絲滴進領口,她渾身濕透的連衣裙緊貼着皮膚,在狂風中簌簌發抖。
前方黑色幻影的車門緩緩打開,一道颀長身影撐着黑傘踏入雨幕,昏黃的路燈将他的輪廓鍍上冷硬的光。
“阿琰!”溫梨帶着哭腔的喊聲穿透雨幕,她踉跄着撲過去,泥水濺上精緻的裙擺。
裴琰握着傘柄的手指驟然收緊,那張記憶中永遠溫柔的臉此刻蒼白如紙,眼中翻湧着驚濤駭浪。
傘骨在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當溫梨顫抖的雙臂環上他腰腹時,傘面“啪”地翻折過去。
冰涼的雨水劈頭蓋臉澆下來,裴琰卻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——是梨梨,是眼花了嗎?
還是發病了?
怎麼會在這兒看到梨梨呢?
她不是應該在s市嗎?
真的一點也不真實!
一點也不真實。
甚至他連擡手抱住他的勇氣都沒有,害怕她就像肥皂泡一樣,一戳就會破
但此刻懷中真實的體溫卻燙得他眼眶發疼。
“怎麼”他喉結滾動,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,顫抖的指尖懸在溫梨發頂遲遲不敢落下,“這是夢嗎?”
溫熱的水珠順着溫梨睫毛墜落,分不清是雨還是淚,她将臉埋進他浸透的西裝,哽咽着說,“是我,我還活着,什麼事兒都沒有,我活的好好。”
裴琰思緒一下子飄回了上輩子。
說實話現在的他還沒有适應她的擁抱,一點也不真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