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第1頁)

曬谷場衆人沒了聲音,隻剩下尖刺的蟬鳴聲。

“放屁!”春苗嫂突然蹿過來:“穗穗男人走了三個多月,要懷早就知道懷了!”

“所以我說,是野男人的野種。”姜春桃冷笑。

春苗嫂再也受不了了,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,手指幾乎戳到姜春桃鼻尖:“姜春桃,可不能血口噴人!穗穗這孩子平日裡勤勤懇懇,為陸家操持大小事務,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?你沒憑沒據,可别壞了人家名聲!”

劉寡婦扯着嗓子附和:“就是就是!穗穗連門都很少出,哪來的野男人?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,我特别感同身受!春桃,你要是拿不出證據,今天這事可沒完!”

“我有沒有血口噴人,請張婆子來摸脈就知道了。”姜春桃下巴一擡,眼神中滿是挑釁:“她是不出門,門裡不就有個男人?”

“”

林穗穗的心猛地一沉,臉色變得煞白。

張婆子摸脈看孕極準,若是真的被摸出懷孕,當着這麼多人的面,她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。

名聲事小,要被浸豬籠事大啊!

她不想就此丢命啊!

林穗穗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,指甲深深嵌進肉裡,卻也止不住胃裡的翻騰。

她來不及多想,再次彎下腰幹嘔起來。

這個姜春桃,害人不淺!

王嬸還在心疼她那顆十滴水,小聲嘀咕:“桃兒說得也不一定全錯,我那十滴水公社發的,總不能有假。萬一真是孕吐,她吃了藥孩子掉了,可不能怪我!是你們讓給的!”

“放屁!”春苗嫂一聽這話,瞬間火冒三丈,叉着腰吼道:“穗穗是什麼人,咱們心裡都清楚!”

劉寡婦湊了過來,陰陽怪氣地說:“依我看,春桃就是嫉妒穗穗嫁給了臨山。現在臨山走了,她就想趁機抹黑穗穗,好出一口惡氣。”

曬谷場上亂作一團。

春苗嫂氣不過,吵架吵得口幹舌燥,就想借陸臨舟的水杯潤潤嘴巴。

剛拿到嘴邊,她突然頓住了,眉頭緊皺。

“這搪瓷缸不對勁!”春苗嫂鼻尖幾乎埋進缸口,越聞臉色越是難看:“臨舟,這甜水怎麼有股馊味?”

“不是馊的,今早新買的!”陸臨舟讓林穗穗靠在自己肩上,稍稍舒适些,又回答:“我今早在村口買的麥芽糖沖的!”

“這真是馊的,不信你們聞!”春苗嫂把搪瓷缸遞給他們。

王嬸探着脖子,鼻子使勁嗅了嗅:“哎呀!還真是馊味!這大熱天的,怎麼能喝馊了的糖水!”

李叔伸手奪過缸子,反複聞了好幾下:“真一股子酸臭味,陸臨舟,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馊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