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不用。”林穗穗往旁邊讓了讓:“周叔,我還有事,先走了,冰棍還是賣錢吧!”
“别跟叔客氣!”老周掀開棉布被,寒氣撲上她發燙的臉頰:“就當叔謝謝你給臨舟找着爹娘!”
不等她拒絕,已經拆開根冰棍塞進她嘴裡,木棍上的“光明”二字被曬得模糊。
碰到嘴了,也不可能收回去了。
冰棍在唇間化成水,林穗穗無奈地咬了一口,甜膩的奶油沾在嘴角。
老周搓了搓手,圍裙上的油垢蹭到她手背:“好吃吧穗穗?”
林穗穗歎氣:“周叔你要做什麼?”
“也沒什麼大事。就是我家大妞兒想進省城紡織廠,聽說臨舟父母是省城有頭有臉的人物,你幫叔去說道說道,行不?”
她舌尖發苦,就知道這冰棍吃了不會有好事。
春苗嫂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:“喲,老周,前幾天是誰見着穗穗跟見了鬼似的?”
老周的笑僵在臉上,推車把手的指節發白:“那不是因為怕是雞瘟嗎?得病誰不怕?現在不得病了,那還怕個啥?”
林穗穗舔了舔嘴角的奶油,看着他慌亂的眼神,開口敷衍:“我得先去探探路,省城什麼情況都不知道,沒法給你答複啊!”
說着,林穗穗咬着冰棍往回走:“叔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啊!”
“行行,那你記得,到時候美言幾句!”老周在身後喊。
春苗嫂挽着林穗穗的胳膊,撇撇嘴:“這群人啊,眼皮子比鞋底還薄!王姐就不說了,那麼坑你。那老張去年那說你‘克夫克公婆克弟’,所有人跟着罵。你家懷疑雞瘟的時候更是繞路走。現在看你攀了高枝,又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!”
之前經曆的時候着實有些難受,但林穗穗卻不甚在意。
“沒事。”林穗穗動了動背簍,銀镯蹭過竹篾,随口道:“反正也待不了多久。”
“也對!”春苗嫂戳了戳她手腕的銀镯:“省城的高樓大廈等着呢!以後坐辦公室吹電扇,哪還記得咱們泥腿子!”
這話像顆糖,滾進林穗穗心裡。
她摸了摸腕間的銀镯,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陽光有點大,林穗穗擡着手擋着眼前的光。
陽光透過指縫,在她臉上明暗交錯。
周瑾園都給了銀镯了,陸遠國又那麼熱情,去省城這事,鐵闆釘釘。
等去了省城,她的好日子不就來了?